溃兵们不再犹豫,或往清河里而逃,一时间,河面尽是浮起来的尸体。
岸边留下了不可计数的马匹,盔甲,武器等。
还有更多的溃兵,开始沿河而逃。
唐清安亲自率领中军,前往清河追击代善余部。
左翼右翼大军,则追歼溃散的蛮军各部,同时派出营军,趁机去夺下汤池堡,石门关,大片岭关等关隘。
清河不是小河,从辽东湾的大海延伸至内,途经盖州直入长白山脉里。
途径山中的石门关,大片岭关等关隘。
这些关隘连同岫岩城,形成了一道天堑,加上清河这条大河,直接把盖州锁了起来。
长白山脉无法轻易度过大军,想要攻打金州,只能先攻打盖州。
只要派重兵守卫这条防线上的城池关隘,没有火炮的蛮军将束手无策。
那么盖州后方,复州,都将稳固如山。
那么新收复的复州,盖州全境,将能为金江镇提供两百万亩,土地肥沃的田亩。
有了这两百万亩田,金江军只需要积蓄两年,就能提供大军所需要的物资。
金江镇将占据主动。
清河的浮桥被毁,金江军紧急搭建浮桥,延缓了大军的速度。
而代善丝毫不停留,督促大军急行军往海州撤军。
海州还有五千余兵,自己两红旗一万五千旗兵,各部溃兵一万余,将有三万余兵。
足够他坚守到皇台吉回援。
唐清安不但派了骑兵去骚扰代善大军的速度,自己也急行军直追赶。
水师有船在双台子河,东海堡打探北镇的军情,第一时间就带回来北镇城破的军报,送到了榆林。
在榆林的金江军将领,丝毫不敢延误,派了一支又一支的探马,去寻找将军主力。
唐清安率领五万本部金江军,直到营口时,才得知北镇被破,皇台吉领军往海州方向。
如此这般,唐清安不敢追了。
皇台吉可是统帅十一万大军的。
蛮族大军溃败,趁着皇台吉还未至海州的空档。
唐清安一边亲自率军占领营口,一边派余部夺去周边的梁房口关,平山里的关隘,营口前方的耀州驿等。
占据周边地形,抢先占领地势。
随着营口各关口被收复,营口城有平山为依靠,将成为盖州的前线,又能威胁海州。
海州失去营口这个险要地势,一路都是平原,易攻难守。
而金江镇将有两条天然形成的天堑防线。
一条就是以营口为核心,周边平山,梁房口关,耀州驿形成的防线。
一条则是以清河,长白山脉为核心,盖州为重城,山区中的石门关,大片岭等关,延伸至岫岩城。
后者比前者更加要稳固的防线。
唐清安在营口召集各营,布置军力用以防备皇台吉。
后方里。
奉命追击蛮军溃兵的金江镇各营,让方圆百里都留下了无数溃兵的尸体。
原金州参将耿炳远,当得知主将刘爱塔叛乱时,虽然不可置信,却第一时间领着自己的亲信们跑了。
先是往清河,见到形势不妙,立马往石门关而逃。
从榆林到清河,再从清河入长白山脉,耿炳远所部人疲力尽,从进山前身边的三百余人,到如今的三十余人。
耿炳远靠着大树歇息,眼睛里欲哭无泪。
原来所部三千余人,都随着这场大败烟消云散。
这场仗败的莫名巧妙,特别是那刘兴祚,蛮人都叫他刘爱塔,可见对其所爱护。
他可是一开始的四大卫之主啊。
大周能给他什么好处?能超过这等权势,让他暗中归附?
想不明白的耿炳远,即愤怒,又担忧追兵,起身催促士兵出发。
士兵们皆不愿起身。
见此情形,耿炳远不敢过分威逼。
今时不同往日。
长白山脉中,地势难行之处,藏有不少遁入山中的人家,常年与世隔绝。
这些百姓。
或是畏惧大周苛政,或是逃离蛮族。
蛮兵为了逃命,纷纷丢弃盔甲武器,虽然跑的比同伴快,逃得了一命。
可是身无一物,从早到晚体力透支,饥寒交迫。
便有不少的溃兵逃入这些山户之家中,都是丧家之犬。
这些山户之民,在山中要与野兽搏斗,具有警惕心的同时,又有强悍,并没有收容这些溃兵。
更有原来从蛮族逃离的山户人家,围杀了这些蛮族溃兵。
第二日。
当耿炳远抵达石门关时,上面已经飘扬着金江军的旗帜,此时他身边只有三四人。
哪里敢停留,转身又往深山里遁去。
方圆百里内。
到处都是溃兵,也到处都是金江军的追兵。
蛮族溃兵们有的人匍匐在田地里,也有的趴在尸体边,遇到百姓则祈求食物,遇到金江军则一动不动。
不可计数的溃兵被杀死,被俘虏。
也有不少的溃兵,绝境中挣扎,又冷又饿又胆寒又力尽,一路都出现死者。
不光是耿炳远遇困,孙德功等汉将同样如此。
大多狼狈不堪,不少被金江军追上,沦为了俘虏。
蒙古骑兵跑的最快,断后的镶蓝旗七八千兵,被红夷大炮哄溃,当阿敏被炮弹轰碎,则再也无法坚持。
汉军虽然马匹不多,可是由镶蓝旗大营吸引了更多的金江军,逃往的却比蛮兵还多。
总之,因为金江军占领了清河,又占据了长白山脉各关隘,这些溃兵逃无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