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李适在临津江,匆忙的推动兴安君李瑅登上王位,又扩大了军队的影响力。”
“别看全罗道不少人言要和叛军谈判,我仔细观察,皆不过是试探的言论。”
“试探过后,必定会统一意见,不会放任新生势力脱离两班节阶层的掌控中。”
谢有成自信的说道。
陶杰佩服,笑道。
“的确如此,整个朝鲜,真正脱离两班阶层势力的,唯有将军支持八年的三部义军。”
想到此处,陶杰又感叹道。
“将军的布置越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是让人感到惊悚。”
想要在朝鲜国内,凭空打造出一股脱离两班阶层的势力,是何等的难度?
而将军就发现了数十年前的壬辰倭乱时,兴起的义军势力中,少数的百姓出身的义军将领后人。
然后结合金江镇的发展和需求,一步步至今,布局了八年,让三部义军成为了地方上一股举足轻重的势力。
上有朝鲜国主李倧的名器,下有三部义军,才是金江镇能在朝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根基。
“平安道可得也。”
陶杰笑道。
“理当如此。”
两班阶层不和叛军融合,那么必定会引发激烈的对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比起强硬的战争手段,金江军目前的战略,更容易消化咸镜道和平安道。
打江山容易,治江山难。
朝鲜国弱,屡遭他国入侵,却仍然保持独立,就是因为压服两班阶层难。
平安道两班和朝鲜国内的两班分裂,为金江军创造了最有利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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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瑬,李贵,金自点,申景禛,李曙,李兴立,张晚,沈器远,林庆业,金应铉,郑蘅……
各派的勋臣汇聚到了一起。
下面人们的各种试探,各种的言论,逐渐统一,形势越发的明朗,他们这些大佬,将会做出最后的决定。
“叛军虽然势大,占据了三道,但是根基不足,可以轻易的戳破。”
金自点自信的笑道。
只要两班皆反对叛军,现在叛军占领了多少城池,转眼间就能变换多少的旗帜,顺势让叛军陷入绝地。
朝鲜人口规模最大的家族不是王姓李氏,而是金氏。当然,金氏也不是铁板一块,同样各派都有。
比起老臣金瑬的持稳,年轻的金自点更为激进。
“平安道的两班,和军队融合太深,所以不但要打败叛军,更要清除平安道的两班。绝对不留下其死灰复燃的元气。”
金自点的言论,获得了两班中,绝大部分年轻人的支持。
因为按金自点的谋划,将带给年轻的勋臣们,创造了不可计数的利益。
只打败了叛军,资格老的人肯定是占据大部分,留给年轻人的利益不多。
十年前的汉城政变,因为利益不够大,导致很多人不满,李适和沈器远就是例子。
而清除了平安道的勋臣,那机会就多了,很多年轻人都跃跃欲试。
“恐怕平辽侯对平安道有野心。”
金瑬提醒道。
他是不支持清除平安道勋臣的,按照金自点的计划,那么平安道的两班,走投无路下,会投靠平辽侯。
如此,朝鲜日后再难收复平安道。
“当初我就认为平辽侯不好相与。”
李贵闷闷的说道。
当年他和金瑬等人,在汉城发动政变前,先去镇江拜访还是总兵的唐清安。
因为利益上的瓜分,李贵和唐清安发生过争执。
“过去的事情,还替他做什么呢。”
金瑬不满的说道。
“引狼入室的人,当然不愿意提了。”沈器远忍不住嘲笑道。
他也是参与过的功臣,结果利益上抢不过金瑬李贵,离开了汉城回到了全罗道,他对二人如何能有好脸色。
此处的人虽多,汇聚起来的势力浩大,人心却不是一团和气。
持重的金瑬,先后被人甩脸色,因为汉城的失去,他的势力跟着大减,索性闭上嘴不说话。
对于金瑬所提的危险,当然是存在的。
但是看得见不代表就能正视。
夺回汉城后,平安道出身的勋臣留下的位置,就足够年轻人们眼红了。
至于平安道,先把看得见的东西,笼在手里在谈嘛。
沈器远有野心,金自点有冲进。
在汉城,金瑬有实力能压服其余人,到了全罗道的时候,就不是他的地盘,由他说的算。
最后。
沈器远,金自点等人出头,和谢有成协商。
他们从南往北攻叛军,金江军入平安道,从北至南断绝叛军后路,南北夹击。
“平安道,咸镜道,打败了叛军后,金江军要退出朝鲜国土。”
金自点狂妄的说道。
谢有成瞅了眼金自点,又看向沈器远,沈器远默不作声。
“咸镜道本是我国的土地,如何能算朝鲜的国土呢,平安道北部,属于我国,南部嘛。”
谢有成顿了顿,在众人的视线中,露出温和的笑容。
“为了防止叛军死灰复燃,暂时由我们金江军代管。”
“不可能。”
金自点直接拒绝了谢有成,甚至提出了海岛。
“当年蛮族势大,为了支持金江军,李倧把朝鲜海岛借给平辽侯使用,如今蛮族大患已绝,理应归还各海岛。”
金江镇十年来,开发朝鲜各大小海岛,屯了百万亩良田,特别是济州岛。
屯田,养马,海贸。
已经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富庶之地。
济州岛很久以前,是一个独立的岛国,土地肥沃,又能养马,又能种田,自给自足,后来被高丽吞并。
是朝鲜,日本,中国海上的交汇处,占据重要的海道咽喉。
谢有成眼光锋利起来,紧紧的盯着金自点。
将军率领八百人出海,航行到长兴岛时,就是谢有成冒着危险,主动联络各方降将,后来又深入蛮族腹地奔走。
又按照将军的要求到朝鲜,最后回到金州组建军司,压服了各军的军头,
是金江镇数一数二的人物,当他严肃起来的时候,就不再是先前,让人觉得极为祥和的老头。
他的视线,让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