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棠本就精于赌术,又有了前世故事和牌中皇帝、皇后、妃子这些元素的铺垫和心里暗示,所以,竹牌一上手,就找到了感觉,进入了状态。
第一把,她就用足了两次悔牌的机会。虽然最后是轮椅老者胡牌,但她也没点炮。
考虑到这是她第一次接触竹牌,这个结果已经是不错的了。
从第二把起,赵玉棠彻底找到了感觉,渐入佳境,进退自如。
虽然第一次胡牌被老者悔牌了,但她调整后,还是胡牌了。此后,赵玉棠神威大发,势不可挡,一圈不到,三家的筹码就全数到了她的身前。
那三家虽然输了牌,但却毫无失望懊恼之情。反倒显得神采飞扬,兴奋难耐,似乎越输越高兴。
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几人对视一下,凑到赵玉棠对面,经理过来移开桌子,噗通一声,几人齐齐下跪。
“徒子徒孙拜见祖师爷!今日得见祖师爷再世,我等无限荣耀,祖师爷但有吩咐,我等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那边几个老者连拜带说,这边赵玉棠却慌了手脚。
自从她进了这间屋子,曾经设想过许多种结果,可就是没想到这种结局。
一场竹牌玩儿下来,竟然弄出了一帮徒子徒孙来,自己莫名奇妙的成了什么祖师爷。
莫非是这帮子人输蒙了,集体发神经了?也不至于啊,只是空玩儿,没动真金白银啊。
“各位前辈快快请起,这是做什么?小女子万不敢当,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起来说话。”
“请祖师爷原谅徒子徒孙的不敬,虽然我等在他乡飘落已久,但却时刻不敢忘记祖师爷的恩德。没有祖师爷赏我们这口饭吃,我等岂能有今天。
今日得见祖师爷天颜,实在是我等莫大荣幸。万千感激难以言表,请再受我们一拜。”
说罢,几人又开始磕头。
“我想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不是你们的什么祖师爷,我是来自楚国的赵玉棠。”
“不会错的,经理,还愣着干什么,快请出祖师爷法身。”
轮椅老者向经理急急下令。
经理拉开墙上的一块黄幔,一个汉白玉石质雕像露了出来。
大约有一米七五左右高,做工十分精美。石像底座上,刻着“圣荣赌王祖师”几个篆体字。
石像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宽有一米五,高足有两米。
画中一个戎装女子,骑马佩剑。画的左边落款处,是印章、作者和年份之类的。画的顶部,则是一行隶书字:“麒麟国太子妃,大林国圣荣女王上玉下秋容玉颜。”
赵玉棠一时之间,尚未反应过来。秦望舒和阿黛尔却看得无比心惊。
无论那圣荣赌王祖师雕像,还是是那画中的圣荣女王玉秋容,长相、身材、身高,竟然和赵玉棠一模一样。
就连左嘴角的一粒黑痣,都一般无二。
难怪轮椅老者几人把赵玉棠当作了祖师爷。
见赵玉棠还在犹豫,经理从窗边拖过一个大镜子,放到石像对面,伸手示意赵玉棠走到石像旁边。
赵玉棠走过去,就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石像和墙上的画。
这一看不要紧,竟然脑子轰的一声,几乎就要跌到。好容易稳住心神,再一次仔细打量,发现三者确实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轮椅老者他们把自己当做祖师爷了。
不过,赵玉棠毕竟是赵玉棠,她一镇静下来,就产生了另一个疑问。
圣荣女王作为大林国的一代开国君主,即使历经千百年,在当地留下个画像,也不是什么太过奇怪之事。
只是有一点令人费解:圣荣女王是如何变成圣荣赌王的?又是如何成了这帮人的祖师爷的?
对于这个所谓自己前世的故事揭开后,在内心里,赵玉棠对其一直是抵触的。
为什么抵触,她一时也弄不清楚,也不想去细致探究。
那个圣荣女王无疑是个出色的人物,赵玉棠有时很羡慕她,甚至幻想过自己也能够象她那样开疆辟土,成就一代王图霸业。
不过,更多的时候,她还是不愿意将自己类比为玉秋容。其原因,她自己隐隐约约感到,主要障碍,就在圣林身上。
前世的林圣武,在占尽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为一己之私,行妇人之仁,优柔寡断,自杀身亡,结果是国破家亡。
现世的圣林,又是个囚犯。虽然也有特战精英的光环,海外救人的战绩,如今在监狱里给人算命,似乎也混得有模有样。
但毕竟只是一个罪犯,要在监狱里呆上至少十几年。
前世的林圣武,已经配不上玉秋容了。今世的圣林,又怎么能够配得上赵玉棠。
前世故事的情节,延续到今世,已经不符合故事发展的逻辑了。所以,把她赵玉棠类比为玉秋容,实际上是不恰当的。
但是,今天这家赌场的石像和古画,又一次强行把她拉回那个前世故事的轨迹中,而且,还有了新的故事支脉——她又成了赌王,还凭空冒出一帮徒子徒孙出来。
虽然她的最终学位是传播学硕士,但最初学位毕竟还是刑侦学士。逻辑演绎和理性思维此时占了上风。
自己在初中时候就愿意赌,从第一个走出校门的是男是女,到街上的车牌号是单是双,再到后来痴迷于麻将。
就算是今天的所谓圣荣竹牌,虽然只是第一次接触,也能很快应用自如,完败几位老者。
再加上圣荣女王、圣荣赌王的容貌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故事也一脉相承,此时若还是一味地认为自己和眼前这帮所谓的徒子徒孙毫无关联,则无异于掩耳盗铃了。
轮椅老者他们既然认定自己是他们的祖师再世,就一定会知道一些他们祖师及其传承的事。
不妨听听他们的说些什么,或许会了解圣荣女王故事的另一个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