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客户,出手自然大方些,不象一监狱的有些警察和家属,比较抠门,有的甚至趁机占便宜,免费算命。
对于这些连算命都蹭的人,圣林也有办法对付。开始给说几件事实后,剩下的,就是胡说八道,应付了事。
来人打赏的现金,圣林全都上交了。留下的,就是烟和一些食品。自己用不了,就给大伙儿分了。不过,自己的工具箱里,始终还都留了一些。
他拿出一瓶酒,一些熟食品,准备晚上带回号里,和汤文静、王景山喝一顿,算是告别。
尽管已经知道王景山是别人安排在他身边的奸细,但相处了这么久,在一个槽吃了这么长时间的饭,还是有感情的。当然,主要的原因是,他要和汤文静告别。
从看守所到监狱,两人相处一直不错。虽然汤文静是黑老大出身,但在为人处世上,要比许多人真诚的多。现在要分别了,圣林还真有些舍不得。
况且,黑老大是以前的事儿了,现在,两人的身份一样,都是一名犯人。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在一起相处久了,就会产生亲近感,互相依赖、彼此接纳,形成一个群体,进而由一个群体,变成一定程度上的命运共同体。
无论法外法内,好人坏人,都是如此。
从生产区到生活区,要经过二门。犯人们收工通过时,是要搜身检查的,目的是防止犯人把一些危险品、违禁品带进号里。
以前有直属队时,由直属队的犯人搜身。直属队取消后,就由看守队的门岗和巡警队的人搜身了。
无论什么事儿,干得久了,都会让人感到单调,乏味,况且对七八千个犯人挨个搜身,实在也不是个轻松的事儿。于是,例行公事、应付差事的事儿就难免生了。从开始的逐个搜身,到最后就抽查了。
抽查就有讲究了,抽查谁,不抽查谁,就要看搜身者的心情了。
顺眼的,不搜身,搜了,在几个部位拍打两下,把包捏两下,就不开包检查了。
就算开了包,也不仔细看,即使有什么违禁品,也就过关了。
不顺眼的,仔仔细细地搜,即使是几本有美人头的杂志,给你没收了,也属正常。
圣林是一监狱的名人,看守队的警察和巡警队的协警们,大多找圣林算过命。有时值班时,没有烟了,或者是饿了,还找圣林要点儿。
因为圣林有钱,又能够靠算命捞点外快,这些东西,自然不缺。圣林又大方,他们每次都不会空手回去。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在监狱里,也免不了这样的生态。
因而,圣林就成了免于搜身的对象。别说是一瓶酒,就算是个炸弹,他也能顺利地带进号里。
在监狱里,尤其是象“强奸大队”这样的穷监区,犯人喝酒都不是常态。
除了价格奇高外,主要是进货的渠道困难。能弄到酒的犯人,只是极少数。
白酒无色透明,可以伪装成水。但不是无味,对于绝大多数不喝酒的犯人而言,空气中散的酒精味儿,是很敏感的。所以,在号里喝酒,基本上就瞒不了其他犯人。
如果有人举报,警察来了,不用酒精测试仪,只要哈口气,就一抓一个准儿,。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冤枉的。
喝酒属于严重违纪行为,自己受处罚了,还不要紧。最怕追查酒的来源,这就要牵连出提供酒的警察和工人了。如此一来,后果就严重的多了。所以,敢在监狱了喝酒的犯人,基本上都是对自己的人缘儿有信心的人。
圣林的人缘儿很好,汤文静的人缘儿也不错,王景山站小岗,经常得罪人。加上许多人怀疑他是政府的耳目,所以人缘儿不好。
但是,因为是跟圣林和汤文静一槽儿吃饭,看在他们两人的面子上,也不会特意去举报他,算是跟着圣林和汤文静借光了。
所以,这一顿酒,喝得平安无事。
一般情况下,犯人出监或者转监时,都会把自己的个人物品处理一下。愿意带走的,可以带走。愿意给人的,可以给人。
圣林的账上还有一百来万金币,衣物、日用品、茶叶、烟等个人物品,也有很多。只是怕打草惊蛇,无法处理,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
喝完酒,洗漱完毕,圣林就睡着了。可是,汤文静和王景山却睡不着了。
两人都有一个感觉:圣林这顿酒,喝得有点儿奇怪。圣林本不好酒,也从来不主动张罗喝酒。以前喝过几次,都是在他俩的怂恿下才喝的。今天不过节不过年的,没来由喝的哪门子酒?
汤文静从看守所时,就和圣林在一个号,亲身经历过圣林上次越狱。对圣林的实力可以说是很了解,对圣林的案情也了解。那时,他就认定,圣林早晚还会越狱,不会甘心在监狱里待下去。因而就下定决心,跟着圣林。
因为他也想越狱,找金志柏报仇。跟着圣林,自己将来会有机会跟着借光出去。
只要报了仇,就算是将来再被抓回来,也不过是加几年刑,相比于把金志柏送进监狱,加几年刑,也是很值得的。
“难道圣林想要越狱?”
汤文静躺在床上,这个念头始终在心里萦绕不去。
王景山也睡不着,只是考虑问题的角度和汤文静有些不同。
“难道是圣林现了我的秘密?不可能啊。没人知道我和张善水的协议。况且,我现在还没有什么行动,也没现圣林有什么破绽。
现在,也没有找到机会怂恿圣林越狱,毕竟策划越狱不是一件小事,要是圣林反咬我一口,到时候,就算是赵玉棠,也救不了我。
难道是他想越狱?不会吧,没见到他有什么异常啊,想从一监狱越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今天喝酒的事儿,要不要报告呢?”
犯人们之间流行一句话:打罪打到最后,只剩下两种犯人。一种越打越傻,一种越打越精。
汤文静和王景山,就属于后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