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成开口就问。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
“你在哪里?过来一趟,咱们一起吃饭。”
父亲找自己一起吃饭,还是到兴阳后的第一次。这让韩楚卫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父亲可能还是关心他的。否则,也就不会在听到沈家的进口计划后,打电话给他了。
“我正准备吃饭,青蒿华子鱼,非常地道。要不你过来一起吃吧。”
韩楚卫突然有了一种想跟父亲吃饭的感觉。
“青蒿华子鱼?在哪里?我这就过去。你等着我。”
我就这么一说,没想到,他还真的来了。来了也好,他既有此问,也许会有一些新的信息给我。要是能借助他的力量,平安度过这场危机,也是可能的。
“大姐,一会儿还来一位客人,再加两个菜。”
韩楚卫拿过菜谱,又点了两个菜。
过了2o来分钟,韩玉成到了。没有带秘书,也没有带司机,是自己开车来的。
父子两人坐好,服务员就给上菜了。
“还有一道羊蝎子,一会儿就好。二位请慢用。”
韩玉成在青蒿华子鱼上闻了闻,抽了抽鼻子。
“嗯,不错,味道很正。跟我年轻时吃的一个味道。没想到,这么不起眼的小店里,能做出这么地道的菜出来。看来,以后我要常来这里了。”
伸出筷子夹了口,送进嘴里,慢慢品味着,连连点头。
“有酒吗?杏山小烧。”
“有,咱们店里的,就是正宗的杏山小烧,古法酵做的,既不是勾兑的,也不是蒸馏的,比墨台酒都好喝。”
服务员一边拿酒,一边忙不迭地介绍道。
“嗯,不错,还是那个味道,看来小姑娘说的不假。”
韩玉成一饮而尽,自己又倒上一杯。
“沈家的进口计划,你怎么看?”
韩玉成进入了正题。
“这个计划来的太不是时候,对我的威胁很大。”
韩楚卫决定实话实说。这是明摆着的事实,没必要回避。
“不只是对你的威胁,对整个兴阳都是巨大的威胁和挑战。”
韩玉成轻轻地、不易觉察地叹了口气。
“我刚才跟伯父通话了,他叫我继续推进桃花沟的计划。”
“现在推进,恐怕有些难度。”
“前期投入太大了,已经没有退路了。伯父说,他会想个万全之策的。”
“谈何容易啊。”
韩玉成喝了一口酒。
“菜来了。”
王福梅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了。走到桌前,眼神正迎上了韩玉成的目光。
两人都愣住了,时间好像凝滞了一样。
你怎么来了?
王福梅心里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玉成心里说。
只是心里说,谁也没有说出来。
啪地一声,王福梅手里的碗掉在地上,碎片和羊蝎子洒了一地。
韩楚卫见到两人的表情,感到莫名其妙,产生了一丝狐疑。
在旁边看电视的郭兴亮见到两人的表情,感到莫名其妙。狐疑之后,产生了一丝警觉。
“对不起,我再给你们重做一份儿。”
王福梅回到厨房,服务员开始收拾地上的残留。
“这个大姐怎么回事儿,早晨来吃饭,就把盘子摔了,晚上又把碗打碎了。”
韩楚卫低声说道。
“你经常来这里吃饭吗?认识老板娘吗?”
“不认识,今天早晨第一次来。”
听得韩楚卫如此说,韩玉成暗舒一口气。
接下来的饭,吃的有些沉闷。韩玉成也不喝酒了。关于煤炭的话题,也不提了。见父亲似乎心情不好,韩楚卫也就尽量不说话。关于生意上的事,也就绝口不提。
最后一道菜,是服务员送上来的,王福梅再也没出过厨房。
韩玉成走了,临走时,叫韩楚卫早些回去休息,他自己要去金星广场转一转。来兴阳这么多年了,都没去那里好好看看。
韩玉成的声音很大,似乎连厨房里的人都听得见。
韩楚卫又给金志柏和冯四海打电话,还是没人接。算了账,走了。
市中心的金星广场,有4o多年的历史了。由于广场的水泥地面已经破败不堪,十年前,广场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维修,把原来的水泥地面清除,换成了大理石地面。
不过,那座骏马奔腾的群雕,还是原来的老样子。这是大楚现在最为著名的雕塑家的作品。当时,那位雕塑家还没有什么名气,现在,他已经是名满世界的顶级雕塑家了。
几十年前,韩玉成曾经领着王福梅,来过金星广场。就在这座骏马群雕前,两人留下了唯一的一张合影。
现在,他就站在雕像前,等着王福梅。他相信,临走时留下的话,王福梅一定会听明白的。
几十年了,两人再也没见过面。他相信,王福梅已经认出韩楚卫是谁了。
现在,韩玉成的心里忐忑不安。他不知道,王福梅会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