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闹钟。

十点的时候就出发。

周淑九点就睡觉，这是从小到大的习惯，平时不会熬夜。

而这一次，姜倾几乎都还没走进那个房子，就已经听到了恶毒的打骂声。

这边是郊外，远离城市的喧嚣，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安静，平时听到猫叫声就显得格外的刺耳。

而今天他来的早，所以，也听到了不断的，恶毒的，咒骂声。

“小贱蹄子，老子打死你！居然敢打碎老子的碗，你这个王八犊子，老子打死你！”

“哭哭哭，就他妈知道哭！跟你那个没用的妈一样！”

“你这个下贱的命！克死了你妈还想来克死你舅舅我？？”

“看老子不打死你！”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妈那个骚货说的话是真的吧？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是姜瑞的野种吧？”

“呵，就你也配？姜家的门楣你这杂种都配不上！”

“你妈和其他男人剩下来的野种，她也好意思胃癌晚期腆着个脸说是姜瑞的种，真以为她死了能给你找个接盘的？”

“我呸！一群傻逼东西！”

“姜瑞那个傻逼格他妈也是个蠢货，他们一家都是蠢货，居然被你那个贱人妈玩的团团转。”

“你现在也没任何价值了，你死了也能少吃口饭算是积德了！”

身材微微肥胖的男人吐沫横飞，骂起人来脸上的横肉都一抖一抖的，他一边咒骂一边用脚狠狠地踢在少年的肚子上。

全然不顾少年的死活。

即便现如今的少年疼痛的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疼痛到痉挛，已经疼得没了意识，唇边溢出难忍的闷哼声，整张脸更是白到毫无血丝。

“老子差点被周淑那个贱货剁了手指！要不是看在她给了钱的份上，他妈老子连她一起弄死！”

“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就他妈知道欺负老子！”

“你妈那个骚货死了留下你这个祸害，看老子明天不找个人来把你卖了！”

“打死你！打死你！”

“狗日的！就知道吃老子的东西！”

“看我不打死你！”

门口站着的少年磕着瓜子，面容和苏迢又几分相似，他吐着瓜子皮，脸上带着戏谑的笑：“爸，别把人打死了，等把他给卖了，我们还能赚一笔钱呢，到时候我们就不用住这个破地方了。”

听到苏黥的话，苏迢这才停下来了踹打苏野的腿。

看着半死不活的苏野，他狠狠地朝着苏野吐了一口唾沫：“晦气东西！”

苏迢转过身，和苏黥离开了房间。

门再次被关上，似乎都能听到锁链拉动碰撞的声音。

苏野蜷缩在地上，剧烈的疼痛感让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手背上一大片的血污，即便是护住了脑袋，额头还是被踹了一脚，已经破了皮流了血。

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让他连轻吟声都做不到。

苏野觉得，自己好像每一次的呼吸，都带动着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他是不是要死了呢？

想来应该是的。

他微微的睁开了眼，望到高高的窗边，好像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脸。

少年满脸的焦急，甚至是眼泪都在眼眶打转，看眼的心疼，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

他好像。

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听到了。

那碎碎念的独白。

一开始以为是幻听。

毕竟他怎么可能会到这里呢。

可是后来。

他意识慢慢的回笼，他耳边带着哭腔的碎碎念越来越清晰了。

姜倾躺在冰冷的地上，手臂挡住了他微微上挑带血的嘴角。

所以。

哥哥。

真的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