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霄说完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色彩,继续着:“在下听闻,京中曾有一案,乃是尚书大人之女与兵部侍郎之子成婚,婚后侍郎之子留恋烟花酒巷,且对尚书之女不时施以暴力,先帝知晓后,判两人和离,各自嫁娶,且对侍郎之子加以惩戒,要求其五年不得科考,大人,可有此事?”
此事在京中曾闹出不小的风波,唐锦成同样听说过。
顾霄不疾不徐,“先帝对于男子家暴之事已有判罚,正因有先例如此,草民才斗胆请大人做主,判两人和离。”
聂芊芊侧头看向顾霄,此时她这个便宜相公的身形都高大起来,怪不得他昨日会建议来县衙快速解决和离之事,原是心中早有盘算。
顾霄这话说出口,恐怕任何一个官员也不敢与先帝判罚相左,一锤便定死这事的结果。
唐锦成如何不知顾霄说此话的目的,不禁更高看了他几分,这少年人心有城府。
他并无觉得气恼,他本身极其看不上施以家暴的男人。他与亡妻同样感情和睦,奈何天意弄人,妻子于七年前因病去世,这七年他均未考虑再娶,始终挂念着亡妻。
唐锦成:“先帝与先皇后琴瑟和鸣,白头相守,乃是一段佳话,新帝登基6年,同样与皇后感情举案齐眉,相亲相敬,聂二壮,你若真是长期家暴妻子,本官必判你与刘燕和离。”
聂二壮刚才一番话都听的云里雾里,什么皇帝皇后,尚书侍郎,这都与此事有何干系?
他只知道村子里关起门来打自己婆娘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不过是打的频一些了,打的狠一些了,那也是因为这婆娘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有一点他听明白了,他若承认家暴了,他想休妻的打算可就落空了。
他矢口否认,“我没有!”
一直跪在地上不说话的的刘燕听到这,猛的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聂二壮,眼里是瞬间充盈的泪水。
狠狠的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质问:“没有???”
那这10多年来,她每日承受的是什么,每晚的噩梦是什么,身上的伤痛又是什么?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不能再在这个男人面前展现一丝一毫的懦弱,今日女儿女婿都在极力为她争取一个体面的离去,她必须坚强。
刘燕全身都瑟瑟的抖着,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她哆哆嗦嗦的拉开自己的左衣袖,自己的右衣袖,接着,也顾不上场上还有男子,慢慢的卷起她左腿的裤子,右腿的裤子,直到露出四肢。
她颤着声音,用尽力气朝唐大人喊道:“大人,您看!”
这是怎样一副让人不忍直视的身体,裸露出来的肌肤,密密麻麻遍布各种各样的伤痕。
有打的,有抽的,有新的,有旧的。
旧的伤痕像是一只只蜈蚣,已浸入到身体里,新的伤痕呈淡粉色,有些甚至刚刚结痂。
在场人无不动容,哪怕是不认识的人都会心疼,唐锦成近距离的看着这一副伤痕累累的身体,不忍的移开视线,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