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胡师父重重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大声说道:“这不是草菅人命吗?难道他们这样做,就没有人管?”
巴彦虎一边吃着菜,一边满不在乎的说道:“谁管啊?领导要是不下命令让你推房,借那挖掘机司机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推啊!这些事,都是当地的领导下命令干的。最后赔你三十万,这还算好的。有那些不讲理的,直接给你定个妨碍公务罪,送大牢里面啃窝头去。”
巴彦虎说的事情,并不是空穴来风。据说南方有些地方拆迁,就是这么干的。闹出了人命,家里面的人肯定是要上告。可当地的领导连这些上告的人都不放过,从省里的遣送站接回来上告的人之后,直接送到当地的精神病医院,往里面一关,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看着胡师父气呼呼的模样,李爱国连忙说:“行了,行了,别说这些不愉快的。今天我请大伙儿喝酒,就是为了图个热闹!记住了,以后用车都喊我啊!来,咱们先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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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爱国和李尕娃商定的是两个人一人跑白天,一人跑晚上。白天的活儿多,两个人的吃穿用度都从白天的挣的钱里面出。跑晚上的人比较辛苦,除了分摊出租车公司必须要交的份子钱之外,剩下的钱都是自己的。当然了,买车的钱都是李尕娃找李爱国和巴依广借来的。买车的钱也要李尕娃来偿还。这样一来,李爱国自然就要白天跑活,把晚上的时间留给李尕娃,好让它能多挣一些钱。
说实在的,白天跑活虽然挣得比较多,但两个人的吃穿用度,再加上负担大部分的出租车份子钱,一个月下来,李爱国能存下来2000块钱就算是不错。而李尕娃晚上跑车,除了每个月该还的钱之外,还能剩下个2500块钱左右。李尕娃曾经和李爱国说过,要他跑晚上的车,多存一些钱。可最终,他还是没能拗过李爱国。
时间已经进了五月,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李爱国刚刚把一位客人送到火车东站,正准备回家把车交给李尕娃。车辆刚刚起步,一位穿着花格西装,手里提着一个旅行箱的老大爷,伸手拦住了出租车。李爱国连忙把车停住,隔着副驾驶的座位,问道:“大爷,您去哪儿?我马上就要交车了,要是顺道的话我就捎您一程。”
可他的话音还没落,这位看起来年岁已经不轻的老大爷,居然伸手拉开了车门,直接坐到了出租车里面。李爱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大爷,我们这个车是两班倒,你要是顺道我还能送您一程。要是不顺道的话,您就在找一辆车。您先说要去什么地方?”
“我去南门外大街!”这位大爷的口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咋一听,似乎是海河市口音。可仔细听来,却又仿佛带着一丝港台腔。南门外大街距离李爱国的家可以说是南辕北辙,按道理来说,李爱国应该是不会拉他。可看到这位老大爷这么大的岁数,李爱国心一软,按下了出租车上的计时器,说:“您做好了,我要开车了。”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七点,下班的晚高峰已经过去。马路上的车辆并不算十分得多。出租车行驶在道路上,海河沿岸的景色飞速的从车窗中往后倒退着。坐在车上的这位老大爷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专注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李爱国开出租车已经一个月有余了,出租司机那种没话找话的毛病也传染了他。看着身边的设为老大爷,他不由自主的问道:“大爷,您一个人坐火车,家里没人来接您啊?”
“家?呵呵,我都不知道我的家还在不在!”老头的这句话,噎的李爱国差点闯了个红灯。
李爱国总算是在后轮压线之前,把车停住了。他会的看着这位老大爷,继续问道:“您这是怎么话说的?哦,我知道了,听您这口音,似乎是从南方住了好长时间了吧?您这是回来探亲?”
老人叹了口气,说:“我这算是落叶归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