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要想知道是谁改造成了狙击枪,还得从配件的源头查起?”丁默邨眼神一凛,他心里清楚,此事不查个水落石出,那么自己在上海滩将会面临各界无休无止的刺杀。
吴四宝见张鲁又低头不说话,简直急得想踹他几脚:“长得五大三粗的,怎么说个话像娘们唧唧的?!”
张鲁又一抱拳:“如果硬要说上海有谁有这能力,那还要数一个从德国留学回来的年轻人,只是他因他父亲去年生了一场重病,修车厂早就顶给了别人......”
“那他人呢?”丁默邨心中一悸。
“陪他父亲养病,听说是在郊区的一个农场。”张鲁又看了一眼李士群:“我记起来了,他叫钱永,他父亲别人都称他老爹,是上海本地人。”
李士群马上对丁默邨说道:“这事丁兄看怎么办?”
“派人盯住钱永,先不要惊动他。等证据确凿,再抓他不迟。”丁默邨缓缓开口。
李士群点头:“丁兄所言极是。四宝,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四宝定当竭力。”吴四宝又道:“那我这兄弟......”
张鲁赶紧对丁默邨和李士群一抱拳:“愿为两位先生效力!”
话都说到这份上,如果不收留张鲁,倒显得自己小气。
于是丁默邨笑着对李士群说道:“士群老弟,张鲁兄弟你来安排,这些人事调动的事,你比我在行。”
李士群看出了丁默邨的顾虑,于是呵呵一笑:“看张鲁兄弟也是个练家子,就跟着我出去走动走动,给我保驾护航。四宝,你先带张鲁兄弟下去安顿。”
丁默邨只等两人出去,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唐惠民他真的会投靠我们?”
李士群请他先坐下来:“是的,不过我们也要一步一步的来,到时再抓住时机,将潜伏在上海的军统人员一网打尽!”
李士群知道丁默邨现在最恨的是艾老板。
果然,丁默邨一听到“军统”这两个字,便咬牙切齿:“士群老弟,不愧是我的智囊。先拉拢中统,打压军统,然后再各个击破!真是好计策!”
李士群微微低头一点:“丁兄,我们将来同为汪先生效力,无须分彼此,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看破不说破,李士群见丁默邨已经入了套,便愈发对他客理让:“丁兄放心,你以前是我的上司,以后也是。”
看着李士群那诚恳的脸庞,丁默邨放松了警惕,他也清楚自己比李士群在国军中的威望要高出许多,这就是李士群为什么要不远千里去昆明请自己来上海的重要原因......
这边上海日伪临时特工总部的帷幕才刚刚拉开,梅花堂那帮人也没闲着,联手井上日昭那些日本浪人,在上海开展了日军内部逐一的调查......
岩井公馆。
警卫室辟出了一处临时调查室。
负责人正是川岛梦子和犬养健。
川岛梦子和犬养健轮流问询记录了岩井公馆所有在册职工,在那天礼查饭店枪击案发生时,他们这些职工在哪里,干什么,还必须出具两个以上的人证明。
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徐来和赵子悦的身影,川岛梦子有些不耐烦了,叫来钟良:“钟队长,你们负责人怎么不在?是不是心虚带女朋友跑了?”
这话中带刺,钟良哪听不出来,他忍着不悦:“梦子小姐,本来这郊区制冰厂开张,我们负责人是不想去的,可是他若不去,那些人就都嚷嚷不开工,那厂长也没办法,只得打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求他......”
川岛梦子听他这叽叽歪歪扯了一大通,都没说到徐来什么时候回来,气有点不顺了,揪住他的衣领:“你少废话,就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我哪能知道,说不定天色晚了,睡在小农场的小院里也不一定。”钟良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川岛梦子不怒反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师兄,我们先回去!”
犬养健看到川岛梦子给自己递了个眼色,顿时明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