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浑浑噩噩地想着这些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这般沮丧。
正如她所料,王弗带着一堆看戏的人宛如捉奸一般撞开了破庙的大门,见到的只猥琐地躺在地上抱着一个裹着块破布的稻草。
众人纷纷侧目。
王大宝向来恶形恶状,大家平时都避而远之,此时见他如此不堪,心中鄙视的同时还产生了一种类似报复的快感。
“咦,他抱着的这件衣服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缁衣特有的海清色。
大家于是纷纷望向了王弗,刚刚明明就是神婆娘娘说昨夜菩萨托梦给她,山北村的破庙里有人行污秽之事,若不除去,恐会影响山北村未来几年的运势。
怪不得菩萨托梦给她,这原来是有人正肖想她呢!也难怪,这神婆娘娘长得也过于妩媚,要不是名声在外,众人一直不敢乱想,否则第一眼见到,谁会认为她是一个出家人呢!
王弗向来高深莫测的脸上此时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她朝王大宝啐了一口,骂了句“孽障”后拂袖而去。
秦陌闷闷地回了周家庄,刚走到院门口,便遇到了脸色凝重的欧阳桓,他一向优雅淡然,很少这样。
“怎么了?”秦陌问他。
自上次他们在昭楼不欢而散之后,秦陌已经很久没有他的音讯。
欧阳桓什么也没说,只递给他一封信。
秦陌疑惑地接过,展开,竟是秦楚风写来的。
秦陌知道这个哥哥因为愧疚还是什么的对自己一直很关心,经常托欧阳桓带东带西的,却是第一次给她写信。
秦陌站在夏日闷热的屋檐下读完了那封信。
原来是今年春天魏国公府大摆春宴,魏太夫人放出风声说是要替年轻的魏国公魏翊选妻,同时她又暗中透露希望将来魏翊的妻子和魏翖的最好是亲姐妹,以利于家族将来的团结。
秦夫人早就有意把秦柔嫁给魏翊,奈何与其他同样想将女儿嫁给魏翊的人家愁的一样,魏翊常年东征西战,一年有大半时间都不在京城,对那些上门说亲的媒婆,魏府均以边境未稳,魏国公无心婚事为由推拒了。拒绝得太多,别人虽贪恋年轻魏国公的人品才华和权势,渐渐的,也就鲜少再有人上门。
终于等到魏府松口,想将女儿嫁给魏翊的人虽多,但一想到魏翖,不由又开始踟蹰。
秦夫人这时终于想到了秦陌。
秦楚风写信来就是知会她一声,并告诉她万一京城来人千万别担心,他一定会替她想办法。
秦陌静静地读完那封信,又按着原本的折痕叠好放进了信封。
“这个魏翖是不是十分不是个东西?”秦陌嘴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意。
欧阳桓看得心里一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岂止不是个东西,这些年若不是魏太夫人打着魏翊的名头明里暗里地维护,他早被人打死不知道几回了。才十来岁就已经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去年还为了个戏子打死了永昌侯家的一个侄子,今年才过半,传闻家里已经死了三个小妾,两个娈童。”
秦陌点点头,讥笑道:“怪不得秦夫人会想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