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来吧,别把自己弄伤了。”
“没事没事,我皮糙肉厚,不打紧!”
乌渠权瞥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单手抓起圆环。
那铁盖在他的手里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也没见他怎么用力,那铁盖就顺势而开。
秦陌惊叹不已,她凑过去一看,还是一个漆黑的通道,看起来深不见底,里面风声呼啸。
“我们……从这里跳下去?”
乌渠权点点头:“这是唯一的出路,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就在秦陌看着那个洞口心里有点发怵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风声。
“不好!”
乌渠权一声大叫,抓着秦陌的手就要往那个洞里跳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一个雪色的庞然大物扑了过来,秦陌落后一步被它拉住了腿。乌渠权不敢用力怕伤了她,只好放手。可是他一分神,自己没收住往洞里跳的步伐。
“秦陌!”他一声痛呼。
坠落之际,他抽出腰间的短刀用力地扎向洞壁,这才堪堪止住了下坠的势头。
洞壁外层结着厚厚的一层冰,短刀就扎在这层冰中,乌渠权心知支撑不了多久,于是想要借力跃出洞口,可是他还未有动作,那雪人却丢下秦陌朝乌渠权扑了过来,没想到它太过笨重,一掌正好打到了洞口的圆盖上。
圆盖应声而合。
就在盖子将要合上的时候,乌渠权扯下腰间装有火龙珠的那个香囊用力朝外抛去。
“匣子上有开关,好好活着等我来救你!”
乌渠权的声音越来越遥远,洞里传来轰隆隆的风声。
秦陌忍不住庆幸地呼出了一口气,还好,他们中好歹逃出去了一个。
那雪人的目标显然是乌渠权,见他消失在了洞口,无可奈何之下只是不停地冲着那个圆盖愤怒地咆哮。
雪人的咆哮声中隐隐带了悲鸣,令人不忍卒听,它和乌渠权似是旧识,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雪人一边引颈长啸一边以手捶胸,秦陌早已躲到了一块岩石背后,大气不敢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雪人的嘴角有了红色的血液溢出,它才停止了自虐般地捶胸顿足,“呜啊呜啊”地走了。
它的脚力似有千金重,整个大地都在它的脚下隐隐震动。
看着它消失的再也看不见踪影,秦陌这才走了出来。
她来到洞口,慢慢地捡起那个绛红色的香囊,拿出了里面椭圆形的匣子打开,那个如岩浆如火焰般的珠子再次跃入眼帘。
范成风曾经说过,火龙珠就相当于大炎的传国玉玺,是帝位的象征。
他……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自己?
仅仅是因为怕她孤身一人会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吗?
那次他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出现在她面前,即使伤得那么重,救治过程没有麻醉药疼得那么深切,他却依然能够保持他的冷静自制,秦陌前世行医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父母双亡,手足相残之后,蛰伏了十年才得到的帝位,得到的这身份的象征,就这么给了她,仅仅因为怕她冻死?
仅仅因为怕她孤身一人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秦陌此行本来就是为了这火龙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乌渠权心甘情愿拱手相让以后,她忽然觉得有点烫手。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这稀世珍宝,而是一簇活生生的火焰。
前世今生,她最怕欠别人什么,因为担心还不起。
秦陌觉得心中满满当当,酸涩难当。
她感觉又有泪水似乎要涌出,这两天是怎么了,总是哭个不停。
她孤零零被人丢到匪盗四起的松安之时,心中尚且积极无畏,可为什么如今被人关心惦念了,却反倒开始害怕起来。
秦陌看着手中的火龙珠和火龙匣,那匣子不知道什么木料制成,竟然还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在匣子的顶部有一块衔接处,秦陌试着用手一转,手中的火龙珠里似有火苗在跳动。
忽然,秦陌觉得一股绵绵不绝的热量从火龙珠中传出。这热量随着衔接处的转动由小至大,竟然可以调节。
而且它的热量没有向心性,只要在它的辐射范围内都能感受到同等的温度。
秦陌捧着火龙珠慢慢回到了之前乌渠权带她暂时躲避风雪的那个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