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两人刚才还是一团和气,你侬我侬,突然之间,陈县令就对着周刺史拍桌子,还嚷着要他接圣旨。既然有圣旨在身,怎么不先宣旨,再轻轻松松地喝酒呢?
缙云百姓错愕不已,看来县令大人又有惊人之举了。
“圣旨?”周瑰一惊,这厮还真的祭出了圣旨,太不可思议了。按理说,朝廷让一个县令给刺史宣旨,是绝无可能的,“怎么回事?”周瑰问旁边的周萱道。
周萱一脸愕然,神态比他的堂兄更为夸张,盯着徐驰道:“大人?”
徐驰不可能好心给你解释一番,我的圣旨是如何如何来的。徐驰一只脚踏在凳子上,在桌子上又是一巴掌,怒道:“大胆周瑰,见旨不拜,你想造反吗?”
周瑰虽然极度不信任徐驰,但他手中的圣旨倒是真家伙,见旨即拜,这是规矩。周瑰无奈,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了下去:“臣周瑰接旨!”
周瑰一跪,其他的人就都跟着跪下去了,没有跪的还是那三个人,即宣旨的徐驰、三炮哥和造反派单绫。
“嘿嘿,算你小子识相。”徐驰站直了身子,不紧不慢地将圣旨打开,再“咳咳咳”地清了一会嗓子,煞有介事的念道:“奉天承运……喂,你动什么动?你身上长刺了?周大人身为朝廷命官,态度竟然如此不端正,老子要告你大不敬!”
周瑰有怒不敢言,这小子纯粹是整老子,故意拖延时间。
徐驰盯着周瑰好一阵,继续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括州刺史周瑰,循赃枉法,鱼肉百姓,强抢民女,为害一方,享民之膏而不为善,食君之禄而不思报,愧于朝堂,忝于公器,拨乱为乱,知法犯法,今着缙云县令陈秦,将其缉拿归案,钦此!”
“臣领旨!”周瑰双手张开,准备恭领圣旨。周瑰虽然一万个不相信,但也要先领了圣旨,看看再说。
徐驰读完,却将圣旨卷起来,揣进了自己的腰带里。那个东西不过是一道具,给他就露馅了。
周瑰急了:“你把圣旨给我呀,好歹给我看看呀。”
“看什么看?这是缉拿你的圣旨,不是给你升官的圣旨——给我拿下!”徐驰手指周瑰,朝王胡子喊道。
单绫拿剑顶着周瑰的胸口,使他不敢轻举妄动。王胡子拿了锁链,作势欲绑。
徐驰早与单绫商量好了程序,此刻不过是按程序行事而已。
周瑰本来就不相信徐驰,这一刻连圣旨都不相信了,必定是这小子照猫画虎,生造的一道圣旨。
周瑰一旦想清了其中的端倪,便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手指徐驰道:“大胆混账,竟敢假传圣旨,该当何罪?侍卫听令,给我拿下!”
那几十个刺史府侍卫不是吃素的,纷纷亮出兵刃。
单绫一手扼住周瑰的喉咙,一手握剑,斥道:“谁敢轻举妄动,我就杀了这狗官!”
众侍卫投鼠忌器,只能看着周瑰干着急,却不敢近前。
周瑰大叫道:“傻愣着做甚么,上啊,周某堂堂朝廷命官,她敢杀老子吗?”
众侍卫又蠢蠢欲动,簇拥而进。
徐驰欺到周瑰身旁,拿住他一根手指,轻轻一扳。只听得“咯嘣”一声脆响,周瑰痛得嘴里只吸凉气。
徐驰笑道:“你猜猜,看老子敢不敢杀你?”
“你……你混账!”周瑰目眦欲裂。
徐驰放下已经咯嘣过了的手指头,又重新换了一根,对周瑰道:“再来一次要不要?”
“停!停!你们聋了?停下来!”周瑰气急败坏,朝侍卫们吼道。
侍卫无奈,人虽然多,但最重要的把柄捏在人家手上,奈何不得。
王胡子拿锁链将周瑰严严实实绑了起来。
“哗啦”一声,徐驰将一张桌子上的酒宴全部倾倒,将那桌子充作公案,当街审问括州刺史周瑰。
“大胆周瑰,快将这些年来,你所做的恶事,一一招供出来,如有瞒报,本太爷绝不轻饶。”徐驰大马金刀,威风凛凛。
此时此刻,周瑰的心情,可想而知。后悔不该听信周萱的话,为了贪图徐驰的钱财,自入虎穴,送货上门。周瑰恨不得活剥其皮,生啖其肉。但一切都晚了,自己被他控制住,他岂能轻易放过自己?
周瑰断定徐驰必然是矫传圣旨,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呢?自己与他无冤无仇,还是他的上司,他没有道理要和自己过不去啊?周瑰犯糊涂了,百思不得其解。
“陈秦,本官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诬陷构陷于本官?你强抢圣旨、殴打钦差于前,以下犯上、羞辱本官于后,你到底仗了何人之势,何人之威?你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凭空加罪于本官,是受何人支使?陈秦,本官劝你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现在收手还来得及,本官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你承担得起吗?”周瑰定了定神,对着徐驰软硬兼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