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事情处理得七七八八之后,徐驰便打发几个衙役护送馨儿、萍儿、秦娘子、唐倩母女、柳絮儿、韩可可七个女子先行回了临海。临行之前,徐驰骗她们说,等他审完周瑰,便到临海与她们汇合,再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事实上,徐驰早与单绫串通好了,周瑰砍头之日,便是他们二人远走高飞之时。
按单绫的意思,将周瑰一刀剁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开溜,但徐驰死活不同意,非要大张旗鼓,风光一番再走。单绫无奈,如果不依着他,他会老老实实跟着自己走么?
武周神功元年十一月初九日,尚在晨光熹微之时,缙云城四个城门外的各条道上,各地百姓,踩着露珠,络绎不绝地往缙云城里涌动。不到巳时(9点),县衙门口的街道上,便挤满了大周百姓,摩肩接踵,水泼不进。一些年轻力壮的,更是直接站到了街道两旁的房顶上,围墙则被一帮半大小子占据着。
县衙门口的台阶上,则临时搭建了一个两丈见方的高台。高台的一端,置放着一张公案,一把太师椅。另一端,赫然是一座崭新的,明晃晃的狗头铡,在冬日的暖阳下,泛出冷森森的光来。
狗头铡,自然是徐驰的杰作。铁匠木匠是现成的,弄座狗头铡并不难。
高台四周,数十个衙差腰悬佩刀值守。那些衙差,当公务员的时间都不长,心中既激动又紧张,一张张脸绷得紧紧的。
照例三通鼓响,徐驰精挑细选的八个衙役到了台上,腰悬兵刃,手拄水火棍,分列左右。
徐驰挑选这八个衙役,不亚于后世选秀,既要龙精虎猛,镇得住场面,又要考虑他们的忠诚度,关键时刻不能撂挑子。自然,张翰、赵裕民、王胡子三人是必不可少的。
按理说,县太爷升堂,三班衙役六班捕快,人还是挺多的,只是临时搭建的台子不能弄得太大,等一下还要上犯人以及那些被掳掠来的女孩子,所以,衙役就只能减量了。
随后,大BOSS在缙云县丞、缙云主簿及单绫的陪同下出场了。万众瞩目之下,徐驰步上高台,表情肃穆。登上台面之后,牛皮哄哄的徐驰绕行高台一圈,挥手向大周百姓致意。
大周百姓尽情打量着置于高台之上的县太爷,此人年纪小胆子大,寻思他必定有不同寻常的背景,否则的话,七品县令哪能审问刺史大人?
徐驰在太师椅上坐了,县丞主簿分站左右。
“啪”一声脆响,徐驰一拍镇堂木,叫道:“带人犯周瑰!”
周瑰有点狼狈,十几天不洗澡不换衣服,美男子也经不住煎熬。
“威武——”八衙役虽然人少,喊堂威的气势还是很高昂的。
周瑰被五花大绑的带到了台中央,对着徐驰怒目而视。身为括州地界最高行政长官,竟然被当作犯人登台受审,并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种心境是可想而知的。气血上涌、愤懑五内的周瑰,自然不会老老实实下跪的,矗立当场,不怒自威。
见周瑰没有下跪的意思,王胡子与张翰走上前去,打算用强制手段逼迫他下跪。
徐驰摆手道:“算了,让他站着吧,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
“啪!”“下站何人?”徐驰镇堂木一响,开始问起案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周瑰抬头望着天,看都懒得看徐驰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站着的是括州刺史周瑰吗?你为什么站在这里?”徐驰的废话一句接着一句。人家不diao你,弄了这么大的声势,唱独角戏也要唱下去啊。
八大金刚着急了,县太爷hold不住呀,这脸往哪里搁?于是又喊起堂威来:“威——武——”
徐驰笑道:“算了,老子碰到了个哑巴——把那些妹纸带到台上来吧,看有没有亲属来认领的。”
有衙差自后衙领出一大堆水灵清秀的小姑娘,带到台上来,方便百姓辨认。
“三丫啊——”人还没有全部上齐,自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循声望去,一个三十许岁的男子在人堆中左冲右突,眼睛却使劲盯着台上的某个女子,嘴里喊着:“三丫呀,爹来了——女儿呀,你还没死呀……”
百姓善良,自动使劲挤出一条道来,供那男子冲出来。
台上女孩中,有一个突然“哇”的一声大叫,喊着“爹!”“爹!”没命的往台下冲。
父女二人终于搂抱在一起,热泪盈眶,不住地喊着“爹”和“女儿”,那突然从天而降的幸福,怎么也不能自已。
围观的百姓也禁不住眼眶发红,陪着流了不少泪花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一对父女尚沉浸在幸福中时,人群中接连不断的响起“孩子呀!”“丽娘呀!”“小翠呀!”的声音。那些得了消息赶来缙云寻找女儿的百姓,不断的有父母与女儿相认。
那些还没有找到女儿的百姓,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到前面来,在剩下的女子中仔细搜索,不断地询问维持秩序的衙役:“还有没有?”“还有没有?”
没到一炷香的功夫,台上三十五个女孩儿,竟然有一十九个找到了自己的家属。剩下来的一十六个女孩子,看着同伴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边心中羡慕不已,一边使劲在人群中搜寻,希冀也能看见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