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牙几乎咬碎的声音在素衣耳边响起,她心底一慌,见景昭冷着眼欲往玄天殿里走,急忙拉住了她:“公主息怒,这玄天殿可闯不得呀!”
“放开,我倒要问问父皇,紫垣所犯之罪何以如此严重?居然要动用这敬天之诏?”景昭冷冷吐出这句话,将仙力积聚在腕间微微一震,甩开了素衣正待离开。
素衣当然知道景昭只是不愿后池因此而威临三界,当即死死的拉住她,并不松手。
正在此时,玄天殿门缓缓开启,司命仙君相携而出,他们在看到外面这出闹剧时亦是一顿,随即在景昭微微上挑的细眉下讪讪一笑,急忙离开,尽管在殿中就已知晓,但这些离去的上君们在看到半空中悬浮的金色诏书时,眼中的郑重和意外一点也不输于景昭和素衣这对主仆。
“景昭,你在胡闹些什么!”
景涧一出玄天殿大门,就看到了一脸冷意的景昭,朝还未走远的众仙君看了一眼,景涧温和的神色里也不免袭上了一抹疲倦,低声对景昭喝到。
父皇闭关的这几月,大哥为了紫垣的事没少找他说项,这个素来骄纵的小妹也不省心,如今当着众仙摆出这么一副样子,岂不是让众仙笑话她心胸狭隘。
“二哥。”被突然呵斥的景昭眼眶一红,看见景涧眼底的怒意,小声道:“大哥呢?”大哥和二哥一起进玄天殿,怎么只有二哥出来?
“大哥因为顶撞父皇,被父皇关了一个月禁闭,你还是别瞎想了,父皇暂时不会见你的。”景涧淡淡看了景昭一眼,叹口气道。大哥也真是糊涂,父皇摆明了就是要为后池上神立威,他却不管不顾的要保下紫垣……
景昭眼底划过一丝震惊,凤眼微瞪,神情不甘:“把大哥关禁闭,父皇怎么能这么做?还有,紫垣并未有大错,他对大哥有救命之恩,父皇怎么将他逐出仙界……”
“景昭,住嘴。”景涧听到景昭陡然拔高的声音,朝玄天殿中看了一眼才转过身道:“紫垣冒犯后池上神,罪有应得,他救大哥只是为私,冒犯上神却是三界难容,这件事你以后休要再提,至于大哥,父皇不过微微惩戒而已,等过几日父皇消了气自然就好了。”
景昭的质疑景涧并非没有,他同样料不到父皇会为后池动用敬天之诏!只是……数万年前的那件事,并不是他们可以介入的。
“后池上神?二哥,别人也就罢了,她不过是个废物而已,你怎么能毫无芥蒂的称她一声上神,她根本不配!”
景昭神情中的愤恨终于在景涧称呼后池为上神之后彻底爆发出来,她能感觉到,景涧的这一声上神,是真心实意的敬服,可是他们三兄妹,怎么能对后池俯首而拜?
哪怕三界众仙都能对着后池行上神之礼,只有他们三兄妹,不可以!
“景昭!”景涧揉了揉额头,看到景昭泛红的眼眶,终是不忍再呵斥她,只得拍了拍她的肩,意味深长道:“无论如何,她都是被三界承认的上神,父皇如今也只是想弥补而已,更何况后池上神并非如当年的传言一般孱弱不堪,你以后若是遇到了……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不用你说,现在满三界都说后池上神仙力深厚,芳华绝代,我区区一介上君,自然是不敢和她一教高下。更何况若是她又缩回了清池宫,我想觐见她一面都难。只是不知道,如此不凡的后池上神,为什么到如今也没有出现在擎天柱上,别说是上神之位,就连那刻着上君的地方,也见不到她。”
一口一句后池上神,景昭神情微嘲,在景涧目瞪口呆下说出了这一番话,转身就走,行了几步,终是忍不住,微微回转头道:“父皇如今为她立威,还不肯见我,等母后闭关出来后,我自然要为大哥讨回公道。”
骄纵高傲的声音一如既往,景涧苦笑了一声,看到恢复了面色的景昭娓娓离去,一时间倒也不知道是该高兴为好还是该生气为好。
哎,几个月没听到后池上神的消息,按照她以往的性子,也许真的是回了清池宫,如果是这样也就好了,倒省了许多麻烦。
罢了,先不管这些闲事了,耽误了这些时日,还是去了望山看看好了,景涧朝玄天殿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在仙界为天帝的这一旨敬天之诏而惊愕万分时,震慑妖界的那股神秘力量也让整个妖界陷入了一阵兵荒马乱之中。
妖界第三重天的犄角旮旯里,后池端端正正坐在打磨得晶润光洁的石头上,一张小脸摆得格外严肃,她盯着站在不远处那隐在黑袍下的凛冽身影,突然挑眉道:“清穆,你到底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