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敢不效死力？儿臣告退！”

脸皮厚肯定是跟允让学得，学坏了啊！

“平甫，朕刚才是不是冲动了？”

“非也，那才是官家您的本心，在您的心里，世子早就是该那般称呼了。”

“你这个小滑头，太原府的差事做得如何？”

“问题不小，此次先斩后奏解决了一些麻烦，好在那些人反应太慢，不然微臣恐怕没法活着回来听从官家差使了。”

“居然如此凶险？”

“只会更加凶险，江南那些人家能够将生铁走私去西夏，看来早就打通了天地线了。正如世子之前所猜测的那般，那些人要钱不要命的。”

“你问他？你问他过了？”

“是世子拉着微臣说的，他似乎早就对江南盐商集团有了一些自己的了解，只是羽翼未丰...”

赵祯将手上的弩箭递给了张茂则，踱步良久看向窗户。

“平甫，你觉得待到宗实自西北回京，让他去江南一带核查盐铁事务，能办好吗？”

“官家您还是担心一下那些盐铁世家的安全吧！世子的手下那帮人虽说还很稚嫩，但是杨都知跟我说过，已经不弱于皇城司外围成员的实力了，关键是他们互相配合的本事，在皇城司之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下连赵祯都有些动容起来。

“启禀官家，杨都知在外求见！”

杨景宗进入书房的时候，余光瞥见了墙上摆放的话本旁，一道手指粗细的孔洞。

“官家，这是？”

“弩箭的威力，朕刚刚尝试过了，回头着人将御书房重新修缮一下。”

“启禀官家，世子让小的将遗落的物品呈上。”

这小子还没走？

几个人就看到一名内侍手上的托盘里摆放着一根裹满着泥泞和草叶的三停箭。

“他是特地去捡回来的？正臣你来看一下，匠作处能否大量制作这种铁箭出来？”

赵祯虽然没有如先帝那般，御驾亲征的经历，但是铁制的还是木制的还是分得清楚的。

“官家，这恐怕不是铁制的，或者说不单纯是铁制的，份量不对劲。”

“青铜？”

“恐怕还得请世子回来解释一下，只是如同世子所担心的那般，宫里的作坊守不住秘密，即便皇城司严密防控，依旧被泄露出去。”

“那该如何是好？”

“世子之前说过一番话，微臣觉得有点道理。匠作处的工匠除了完成宫里的指派，有时候还会接一下私活，但是这类的私活往往是没有收入的，多是那些官员联系来的，好处都让管理者分派了，谁愿意好好做事儿？”

听到杨景宗这般解释，赵祯才得知光是匠作处里就有这么多猫腻存在，其他作坊呢？

“他还说了什么？”

“世子想要借调部分匠作处的老工匠搭个班子，给予非常丰厚的报酬，只是那些工匠还有些犹豫。”

“为何犹豫？”

“匠作处的工匠多是贱籍，就算是积年的老工匠，都无法摆脱贱籍的区别对待，子女也逃脱不了身为奴隶的身份。”

（贱民在法律上被视为奴隶阶级，等同于畜生和财产，没有人身自由和财务自由。贱籍的人在法律上只能与同属贱籍的人结婚，且生下的孩子也继承贱籍。即使后来除籍从良，也只能作为妾室。）

“那他准备如何劝说那些老工匠呢？”

“给予办事得力之人平民身份，亦或是给予虚衔甚至爵位，不过世子说明了，那些爵位或者虚衔需要官家和政事堂的宰辅们思量斟酌一番，免得落人口舌，被政敌当做抨击的手段。”

“他倒是想得周到，问问陈相公和贾相公如何拟定身为妥当？李府的事情，朕交由宗实去办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