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檑木,”微蹙着一双卧蚕眉的关羽冷峻着脸,发出又一个的号令。
随着传遍城头的号令声响起,守城的郡兵在关羽的令下心头大定,仿若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一股源源不断的精力从体内生出,搬起墙垛后面的檑木,看准云梯下的黄巾士卒砸了下去。
一丈宽的檑木横陈着在连成一排的云梯上不规则的抖动着,清脆的木头与云梯相撞发出悦耳的声音,以极快的速度往下砸去。
城头下发出丝丝的哀嚎声,正在攀爬的士卒掉落在盾墙之上,以及滚木砸在盾牌上的声响。
北城门,张飞的嗓音传遍城墙,隐隐有压下城下攻城的黄巾之势,“上挠钩,给我把云梯钩了!”
郡兵连通张飞带来的几百个兵士将滚木往城下砸完之后,抄起墙垛下准备齐全的挠钩,钩住黄巾云梯的末端,大吼着用挠钩将云梯往城外的方向一拉。
北门处,缺少盾墙掩护的云梯下方,被檑木砸的空出一个四五人的空地,致使云梯下没有人扶持,被挠钩往外拉去,缓缓的倾倒,将城下的黄巾军砸到一片。
见挠钩起到效果,张飞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脸上露出嗜血之色,“放钉板。”
钉板,是张飞专门城墙下没有抵挡物的敌军准备,长达五尺的钉板密布着一根根磨好的锋利铁钉,在张飞麾下的操作下,一块又一块的钉板自城头砸下,呼啸的破风音砸进密集的黄巾队列之中,被钉板砸中者发出凄厉的惨嚎之声,吓得一旁的黄巾士卒如避鬼神一般空出一块真空地带。
城门口,冲城车那被铁皮包裹的尖锥撞击在城门,发出嘎吱嘎吱响。
“给我扔滚石,往冲城车下砸去,”张飞一身甲胄,探出女墙望向城门口,单手挥舞。
咻咻的一声,滚石夹着风雷之音,咚咚的砸在冲城车与及那些用盾牌顶在头上的黄巾士卒。滚石的砸落,让城门口的黄巾兵一阵人仰马翻,死伤惨重,压根就没有几个人能够活着,大部分变成肉酱就在城门口。
东门处,关羽也让麾下将滚石扔下,装门往盾墙之上砸去,滚石从高空抛下,本就有数十斤之力,加上下坠之势,一块数十斤的滚石足足有百余斤的威力,一声声沉闷的声响,以及咔咔的骨头碎裂之音也传遍城墙下。
本来完整的一片盾墙剧烈的震颤,高低起伏不定。盾牌下,持盾者的黄巾士卒有的虎口震裂,疼的直咧嘴;有的口喷鲜血,五脏六腑受到重创;更有的则是臂膀折了,眉头冷汗直流,不一会一个完好的盾墙便被砸的七零八落的。
“弓箭手,射箭,”城头上,关羽看准时机,在黄巾攻击受阻,发生混乱之时放箭,加以杀伤敌军。
太守府,龚景与一干官吏在府中等候,神色之中焦急之意不用言表,只是太守龚景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在府中静静等候,这让一干官吏更是沉默如厮,一股无言的气味弥漫在太守府之内。
良久,龚景有些发白的脸色扫了一眼堂下的官吏,“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下首一名官吏看了下天色回道,“回大人,现在已经巳时一刻,距离交战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
龚景面上带着一抹担忧,“吃食、清水与医师都准备好了没有。”
“大人,已经准备好了,全部都在长街聚集,预备役的也准备,随时能够登城作战,”兵曹从事满脸忧色,不过事以至此,也只能将希望放在关羽等人的身上,拼了!
“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随本官去长街等候。”
“是,大人”
西门,郡尉卢云望向北、东二门,脸有忧色,嘴唇蠕动着,不过他还是令麾下的郡兵小心戒备,谨防出了纰漏。
南门,刘备处,简雍与刘备同样在安静的南门戒备,这种出工不出力的感觉让二人颇有些好受。
观望良久,简雍忍不住问道,“玄德,他们能够挡住七万黄巾大军吗?”
“挡住?”刘备脸上浮出一抹冷笑,“挡住估计是不可能的,顽抗几天应该还有可能,所以,这几天命兄弟们准备好,随时从这里突围出去。”
当下简雍有些迟疑道,“玄德,这样做,不好吧。”
“怎么,”刘备冷冷的望了简雍一眼,“宪和,难道你想去参战?”
“不,不,不,”简雍头摇的波浪鼓一般,“玄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毕竟我们同是幽州来的援兵,邹靖已经遇到不测,如果张飞、关羽再遇到这种事情,你怎么回复刺史大人。”
“宪和,这个不用你操心,”刘备眼中露出一丝冷芒,对于那夜闯入府中并将其打伤的人,刘备早有猜测,若不是张飞手中兵精强悍,他刘备早就派兵剿了张飞,如今,这大好时机,刘备怎能放过,“待从这里脱身,幽州,你我就不必回去了,你我直接率军到中郎卢植达人麾下效力,凭借我是中郎大人座下学生,难道还不能在中郎大人麾下混个一官半职不成。”
“那好吧,”简雍颇有些无奈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