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面色黝黑的曹操放下竹简,正襟道,“中郎大人,若这上面所言非虚,当赏。而且还要赏的重些,如此方能说明陛下皇恩浩荡,对待有功将士赏罚分明。”
“嗯,”皇甫嵩带着欣慰的颌首,刚毅的面容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那你我联名向陛下奏请,越过军司马之职,奏请陛下赐其都尉之职。”
“一切唯大人是从,”曹操拱手道。
“曹阿瞒,好你个滑头,”皇甫嵩笑骂道,“难道你还怕陛下降你的职不成?”
曹操讪笑,“阿瞒不敢。”然而,曹操深知,纵使自己骑都尉之职,与皇甫嵩的中郎将平级,又掌管宫廷禁军羽林军,但也不敢在一代名将皇甫嵩面前露出一丝骄傲、自满、轻蔑之色。否则,皇甫嵩可不会如同提携后辈一般提携自己,更会依靠手中的大权来压制自己。
“好了,你曹阿瞒的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回去吧”皇甫嵩摆了摆手。
“喏,”曹操缓缓的退出大帐之中。
次日,临行下榻之处,张飞、关羽早早的便起来了,各自持兵器互相切磋,一时之间,后院叮当作响,乌芒与青光上下翻飞,搅得院子飞沙走石。
少顷,关羽持刀而立,挺拔如松,一手抚着三尺长髥,虚眯着丹凤眼,“二弟,距离突破不远矣!”
“大哥好眼力,”张飞倒提着丈八蛇矛,俊秀的面颊渐显威严之色。
这时,临近巳时末,自关、张暂住的庭院之中,奔出一名身穿皮甲头戴兜鍪的小校拱手向二人道,“张大人,关大人,骑都尉曹操曹大人请二位过府相邀。
“曹操?”张飞怪异的与关羽对视了一眼,内心忍不住直嘀咕,“这曹黑子找我兄弟二人能有什么事呢?”
“骑都尉大人可曾说过什么?”关羽负手询问道。
“二位大人,”小校做鞠,“曹都尉不曾对小的言及,只是尽快让二位大人过府。”
“前头带路吧!”既然曹操没说,那张飞也不想太过逼问,二人简单的从一侧铜盆洗了把脸便出了府门。
一路前行,待临近县衙的一个三进三出的大院时,张飞听带路的小校说,这原本是雍丘县士族的宅子,因兖州黄巾乃是精锐,来势汹汹,又有人里应外合。不到一日,雍丘县便突然落入黄巾的手里,这士族来不及收拾东西逃命,一夕之间便被城内的黄巾乱党盯住,抓捕。随后一家老少,女的供黄巾渠帅之流发泄,男的全部杀了头颅挂在雍丘县城头,以此来警示那也世家大族。
来到大宅门前,张飞依稀能够从朱红色的大门看出在黄巾乱党肆虐前这府邸的高贵程度。
“大人,请。”小校在门口虚引,而后便有府内的士卒带着关羽、张飞二人前去见曹操。
正厅内,一身红色沙毂箭袖禅衣的曹操正自斟自饮。侍卫大步奔进正厅内抱拳道,“大人,人带来了。”
曹操眼帘一拉,放下手中的酒樽于矮榻之上,随手用衣袖擦拭了下嘴角的酒渍,“让他们进来吧!”
“喏,”侍卫应了一声。
一名身高九尺,魁梧身躯,脸上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神色跨进偏厅,这让曹操一双细眸不禁眼前大亮。
另一人,则是耳长唇厚,慈眉善目,脸上极其的白净,端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这让身高七尺,面貌黝黑的曹操不禁生出一股嫉妒之心。
“观其精气神,乃当世虎狼之将也;若不能结识,真乃人生之一大遗憾。”
简单的寒暄一番,曹操让人送上一些牛肉,以及两壶杜康酒。
酒至半酣,曹操倒满一酒樽,双手撑着对关羽、张飞道,“云长、益德,这一杯,我敬你们,竟然以数千兵力逼退数万黄巾大军。”
“曹大人,侥幸,侥幸而已,”张飞连忙端着酒樽回道。
“哈哈哈,”曹操爽朗的笑道,“行军打仗,哪有那么多侥幸,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曹操一仰头,樽中酒倒灌进曹操咽喉之中。
未己,樽中酒已尽,只见曹操瞪着细眼,一脸豪迈之色,“大汉烽烟起,乱世出英杰。先有曹孟德,后有关张出。慷当愤己慨,忧思其难忘。”
“可惜,可惜啊!”曹操大为感叹,让张飞一阵云里雾里,压根就分辨不出曹操的意图。
不待张飞说话,曹操恍若喝醉酒一般,迷糊的在那摇头,“呵呵,失言了,失言了。”
“来,喝酒,”曹操遥遥示意着。
此后,连续数日,曹操每日请张飞、关羽二人过府饮宴,谈论四海之逸事,更是频频示好,隐隐有结交二人的心思。
这一心思被张飞察觉,冷笑不已。既然已经决定提三尺青锋,在乱世之中,搏一番丰功伟业,曹操就是今后自己最大的敌人,哪能随便与曹操结交。否则,乱世一启,张飞怕是对曹操下不了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