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罚,你们何罪之有,”皇甫嵩面带笑容,“收降一员黄巾渠帅,这可是一件大功。
“来人,”皇甫嵩随后对着大帐外的士卒道,“看坐。”不到三个弹指的功夫便有士卒搬来两个坐垫与矮榻置在右侧帐幔附近。
待二人坐下后,皇甫嵩伸手虚引左侧三名身穿襦衫的儒士,一一介绍道,“云长,益德,这三位大人可是名震宇内的大儒。”皇甫嵩顿了顿,让关张二人稍稍消化一下,眼带笑意,“上首的乃是兖州刺史王允王大人,其下首的则是左从事孔融孔大人,右从事尚爽尚大人。”
“王允、孔融、尚爽?”张飞诧异的眼珠子都凸出来,胸中掀起滔天大浪。王允孔融一名,对于张飞来说,那可是赫赫有名,前者,亲手施展连环计,除掉guo贼董卓,后者,孔融乃是儒家圣人孔子后人,一身儒学,名传海内;至于尚爽,张飞尚未听过,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名士。
出于好奇,张飞肆无忌惮的用目光看向对面的三人,王允,须发皆白,炯炯的目光,面容冷峻,头戴长冠,眉宇间透着一股儒将之气,想必也是一个狠角色。
孔融,四旬左右,面白含须,双眸如潭水,此时的他正一手捋着美须,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接受张飞吃惊的目光。
尚爽,三旬左右,有着姿容不凡的面貌,此时,他嘴角挂着一丝轻笑,对着张飞点头示意。
上首的皇甫嵩干咳一声,将众人的视线聚奇在自己的身上,“子师,如何?”
王允面色不苟言笑,对皇甫嵩轻缓吐出二字道,“不错。”
话音一落,帐内众人齐齐一惊,一时之间,张飞关羽备受瞩目。关羽身侧,曹操,及皇甫嵩麾下二校尉郭典、梁衍重新打量了二人一番。
这时,上首皇甫嵩哈哈一笑,“子师啊子师,果真是慧眼识人。这二人,武艺统兵,俱属上佳,未来庙堂之中,想必除了孟德,云长、益德二人亦有一席之地。”
“嗯,”王允略微颌首,举目而望,眼眸中露出一抹欣慰,大汉,后继有人。
“好了,言归正传,”皇甫嵩神色一整,收敛面颊上的笑容,“巨野泽内,黄巾数万大军正被大军围困,形如铁桶一般,插翅难飞。现在,诸位有何良策,能够在最短的时间攻克黄巾,减少大军的伤亡。”
当下,校尉郭典举拳道,“中郎大人,黄巾虽然兵力众多,但是战力低下,兵甲器械不全。反观我军,虽兵马仅有黄巾一半余,但兵精粮足,士气高昂,不若由末将率五千精锐正面强攻,中郎大人率部从两翼夹击,争取一战而灭黄巾余孽。”
“不可,”王允当即驳斥郭典的建议,“我军虽兵甲齐备,但其中有不少是刚刚倒戈的黄巾降卒,尚未严加整训,如何能够强攻黄巾大营。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强攻一说万万不可。依本官来看,不如困住黄巾,使其粮绝而降。”
“王大人,”校尉梁衍举拳道,“围困一策,耗时、耗粮、耗钱,如今大军士气正旺,若久困不下,末将恐徒生变故。”
“哈哈,梁校尉,”王允一捋颌下胡须,冷峻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笑容,“如今巨野泽西、南、东三方已被大军占住,而东西南三个方向,中郎大人布满斥候与重兵,随时监察黄巾一举一动,以便作出应对。”
“嗯,子师所言有理,”皇甫嵩颌首道,脸上挂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显然胸中已有对策。而问询在座诸将,只是照例询问,顺道让麾下将领多动动脑,毕竟,打仗可不能只靠勇字当头。
“中郎大人,反贼黄巾背靠巨野泽,难免不出变数,”曹操突然出言说道。
“哦,孟德,你有何解?”帅位之上,皇甫嵩眉宇一挑,笑呵呵的道。
“中郎大人,巨野泽东西南三方虽已被我军重兵把手,但这巨野泽北面,可还没有兵力部属,难保反贼黄巾之中没有精通水鬼之道,偷偷的潜水越过巨野泽,继而率兵北逃。”
帅位之上,皇甫嵩捋须,目露赞赏之色,曹操望之,心中暗自窃喜。
大帐左侧,年近五旬的王允细细思虑一番,眉宇一舒,当即对着曹操肃然道,“是本官思虑不周。”
“自从黄巾起兵,各郡、县百姓纷纷顺从,就近加入反贼行列,攻打附近郡县。而兖州黄巾,不乏一些背靠黄河为生的百姓,精通水下潜水之术。”
“子师,你可是上马能杀敌,下马能治国,毋须自谦啊!”皇甫嵩哈哈笑道。
“唉”,王允摇了摇头,为方才自己的缺失而汗颜,“巨野泽南北十五余里,东西二十余里,确实有水鬼能够泅渡。”
“郭典,”皇甫嵩骤然喝道。
“末将在,”郭典反应迅速,眼帘微低,拱手道。
“你率本部绕过巨野泽,占据大野泽对面低山残丘,若有黄巾泅渡巨野泽,令弓箭手就地射杀。”
“喏,”郭典领命后立马离开大帐,纠集麾下部属赶赴巨野泽北面,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