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年告诉她,宋家老二宋齐的妻子,也就是宋柏舟的母亲,在宋柏舟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宋家老爷在五年前去世后,宋齐的大哥宋谦和他大嫂谭玉,夫妻两个为了私吞宋氏财产,烧毁遗嘱,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将宋齐赶出宋家,由他自生自灭。
当初,宋柏舟为了巨额医药费,才心甘情愿地成为江延年的贴身保镖,如今唯一的牵挂应该只有那条白色裙子的女主人。
一想到这里,傅婧霜的胸口就有些闷,心情也没有来时前的轻快,一场谈话就这样不欢而散。
她刚出房门,走廊里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这一阵脚步声的还有令人心慌意乱的哭声。
她看着两个护士从她眼前急匆匆地跑过去,紧接着,江延年躺在一张活动病床上被人从屋里退出来,门口的两个保镖也随之跟上去。
“怎么了?”宋柏舟大概也是听到走廊上的动静起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门口的。
江延年对宋柏舟有恩,如果此时他知道了刚刚被推走的是江延年,以他的性子,绝对放心不下。
但是他才刚醒来没多久,身上的伤也比她严重得多,亟需静养。
所以,傅婧霜随口扯了个谎,“应该是别的病房的病人突发病况,刚刚被人推走了。”
宋柏舟正要往江延年的病房门口看去时,她急忙将他推回病房,“医生说你现在需要静养,不要仗着自己身体好,就不听医生的话。”
宋柏舟拗不过她,只好重回到病床上。
离开病房后,傅婧霜才快步走到电梯间前,她在向上的按钮上连按了几下,等待的过程中十分漫长。
五楼,手术室外零零散散地站在几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愁云满面,忧心忡忡。
傅婧霜也不例外。
她一个人坐在医院的冷凳上等了有一个多小时,秀美紧皱,神色肃穆,就连吴秘书几次递来的水杯她都没接。
她看了一眼小声呜咽的江云舒,紧紧地依偎在周明兰身旁。
周明兰脸色难看,女儿的哭声吵得她更加心烦,好几次想责骂她,但碍于这么多外人在场,她只好将话都咽回肚子里。
傅婧霜的目光落到电梯的方向,她问站在身旁的吴秘书,“江天呢?”
这一次,吴秘书也不再偏袒他,老实回道,“应该在dK会所。”
“他的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吴秘书点点头,“从江总强迫小江总学习打理公司事务起,他就喜欢将自己的手机调为静音模式,就是怕我们会打扰他。”
其实,他挺同情江天的,每个人的家庭和生长背景都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没有谁会愿意贴上“私生子”的标签。
在公司里,几个老股东甚至一些员工都对江天“私生子”的身份有偏见。
即便身体里流淌的是江延年的血脉,同样看不起他的出身,闲言碎语不少,所以,江天不喜欢待在江氏集团,他能理解。
但江延年对江天如何,他作为江延年的贴身秘书,都看在眼里。
这几年,江延年的身体是一年比一年差,很多时候,都是他和周明兰母女陪在医院里。
而江天作为长子,即便自己的父亲躺在手术室里,也丝毫不影响他游走于酒香美人之中。
自从江延年从楼梯摔下来以后,他的光景越多越差,其实,江延年昨夜让他找顾律师的时候,他并不意外。
今天下午,江天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心里欣慰。
没想到,才几个小时的功夫,江延年就不行了,而江天的手机永远打不通。
这一刻,他真的替江延年感到不值,不值这些年花在江天身上的心思。
他现在觉得,江天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