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柏舟盯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暗自握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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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许是她和周郁川相处一个多月以来,发生的最大的一次争吵。
被带回别墅的傅婧霜本想先服个软,没曾想周郁川二话不说将她关进了房间。
如今,别说别墅了,就连房间她都出不去。
被关在房间里的傅婧霜抱着膝蜷坐在沙发上,她越回想越觉得周郁川不对劲。
这一个多月以来,周郁川对她很好,她也能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但他对她曾经的一切都闭口不谈,不让她出门,更不让她接触除他之外的人。
她明明有家人有朋友,周郁川也从来没跟她说过。
傅婧霜看了一眼窗外,她必须离开这里。
她要回到原来的人生,而不是现在被人操纵控制的生活。
她跑到窗口,朝下一看,七八个西装保镖在楼下来回巡查,原本的看管面积已经缩小到了这个房间。
就算她能够飞檐走壁,目前来看——不,太,现,实。
她只能祈求宋柏舟能有上天入地的本事,这一次,她一定跟他走。
比起周郁川,她更愿意跟着任她自由的宋柏舟。
然而,接下来的半个月,别说宋柏舟了,她连一只鸟都没见过,周郁川为了看着她,几乎能在家办公的都在家里工作。
傅婧霜的耐心渐渐耗尽,心里的叛逆和对周郁川的火气直线上升。
这一晚,周郁川来她房间送饭的时候,他们又大吵一架。
即便她如何哭闹,周郁川也没有半分让步妥协的念头。
傅婧霜将送过来的饭菜都掀翻了,将他赶走后,一个人坐在床边,盯着墙壁上的一幅国外油画发呆。
现在的她,想回想往事,脑袋却空空。
她冷笑一声,她失忆这件事,周郁川告诉她,她因为贪玩偷偷跑出去而发生了车祸,车祸之后,她就忘记了一切。
她有看过病例。
现在想想,八成是假的。
她知道周郁川如今在晋城的权力,区区一张病历单,伪造一份还是很简单的。
她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掀开一道眼缝,一张清冷俊峰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傅婧霜瞬间清醒,顿时从床上坐起来。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后,又捏了捏自己的脸,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震惊地问,“宋柏舟,你是怎么进来的?!”
说着,她就冲向窗边,楼下原本巡查的保镖正安静地躺在地上,她扭回头,瞪大了双眼,“这……这是你干的?”
宋柏舟不否认,“只是暂时晕倒了。”
傅婧霜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想起隔壁的周郁川,整个人瞬间又提了起来,她小声地问,“你还能带我出去吗?”
宋柏舟点点头,这点本事他还是有的。
宋柏舟一如上次,带她从窗户翻出去。
跳到一楼时,宋柏舟在下面接着她,她刚跳下去,周郁川突然带着数几个保镖围住了他们。
显而易见,周郁川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宋柏舟八成是上了周郁川的当。
她就说,以周郁川精明的劲,宋柏舟怎么就轻而易举地翻进她的房间。
傅婧霜忍不住骂道,“周郁川,你真卑鄙。”
周郁川看了她一眼,不怒,脸上反而带着淡淡的笑,像唤自己心爱的宠物一般叫她,“霜霜,快过来。”
宋柏舟拉着傅婧霜的手,两人都没动。
周郁川盯着两人的手,脸上的笑也变得牵强,“霜霜,不要任性,听话,赶紧过来。”
宋柏舟感觉到傅婧霜抓着自己的手紧了几分,之后将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另一只拳也随之握起。
就在宋柏舟的拳头欲出之际,傅婧霜突然冲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她看向周郁川说,“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是你得让他离开。”
周郁川顿了一声,同意了她的要求。
傅婧霜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周郁川对身边的一个保镖使了一个眼色后,吩咐,“带夫人回房。”
傅婧霜被保镖带走,走到拐弯处的时候,她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同时朝她的方向看来。
她转回头,回到屋内。
走到楼梯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提脚就朝外跑去。
跟在她身后的保镖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她,傅婧霜狠地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落口的瞬间,旁边的厨房“砰”地一声发生爆炸,反应不及的两人被漫天热浪冲了出去。
别墅外缠斗不停的几人皆停下动作,回头看向发生爆炸的声响。
宋柏舟和周郁川像疯了一样冲向残破的别墅内。
宋柏舟觉得,这会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放手让她离开。
宋柏舟从残渣碎片中找到傅婧霜的时候,傅婧霜只剩下半口气,她的脑子一片混沌,封尘心底的记忆如同破碎的玻璃一块一块地拼起,而她也沉沉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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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传来心率机的声音,病床上的女人已经躺了快一周了。
算算一周内,晋城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周氏这颗拔地而起的大树被顾北渊悄无声息地拔倒。
之前宋柏舟还在想,以顾北渊这有仇必报的性子,怎么会放纵周郁川利用完顾氏后,抛弃了他的亲妹妹,原来是在闷声干大事。
傅婧霜醒来的时候,宋柏舟正推着傅沁在医院花园里晒太阳,傅沁盯着树上的松鼠一直看,宋柏舟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陪着她。
傅婧霜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场景。
不知过了多久,宋柏舟猛地转过头,就看见对他笑着的傅婧霜,是他藏在心尖上的傅婧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