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思文走后,又让小厮拿着方子去问问别的医生,确认无误了,再配药给秦可卿服了。
忙活了半日,秦可卿方才醒来服下了药。
等秦可卿吃了药,贾蓉便让宝珠、瑞珠和丁香将秦可卿送回房间。等秦可卿睡下了,贾蓉方才放了心。
又出去寻到王邢夫人、王夫人和王熙凤三人。
贾蓉同三人见了礼,邢夫人等便让贾蓉坐下。贾蓉断不肯坐,因勉强陪笑道:“侄孙进来有一件事要求二位太奶并婶婶。”
邢夫人等忙问:“什么事?”
贾蓉忙笑道:“太奶自然知道,如今我父亲和我爷爷都没了。我母亲先前也病倒了,如今,我媳妇儿也病了。这府里着实没人,侄孙想着怎么屈尊二婶婶一个月,在这里料理料理,我就放心了。”
邢夫人笑道:“原来为这个。你二婶婶现在你二太奶家,只和你二太奶说就是了。”
王夫人忙道:“她一个小孩子家,何曾经过这样事,倘或料理不清,反叫人笑话,倒是再烦别人好。”
贾蓉笑道:“太奶的意思孙儿猜着了,是怕二婶婶劳苦了。若说料理不开——我包管必料理的开——便是错一点儿,别人看着还是不错的。我父亲经常说:‘从小儿二婶婶顽笑着就有杀伐决断,如今出了阁,又在那府里办事,越发历练老成了。’况且我父亲的事,先前已料理了大半,二婶神若是接手,必然不可能再出差池。我想了半天,除了二婶婶再无人了。太奶不看孙儿、孙儿媳妇的分上,只看我父亲和我爷爷死了的分上罢!”说着滚下泪来。
王夫人心中怕的是凤姐儿未经过丧事,如今贾珍和贾敬的丧事赶到一起,怕她料理不清,惹人耻笑。
今见贾蓉苦苦的说到这步田地,心中已活了几分,却又眼看着凤姐出神。
那凤姐儿素日最喜揽事办,好卖弄才干,虽然当家妥当,也因未办过婚丧大事,恐人还不服,巴不得遇见这事。
今见贾蓉如此一来,她心中早已欢喜。先见王夫人不允,后见贾蓉说的情真,王夫人有活动之意,便向王夫人道:“蓉哥儿说的这么恳切,太太就依了罢。”
王夫人悄悄的道:“你能行吗?”
凤姐儿道:“有什么不能的。外面的大事自有蓉哥儿料理,不过是里头照管照管,自是按先前的规矩来办就是,便是我有不知道的,问问太太就是了。”
王夫人见说的有理,便不作声。贾蓉见凤姐儿允了,又陪笑道:“也管不得许多了,横竖要求婶婶辛苦辛苦。侄儿这里先与婶婶行礼,等事完了,我再到那府里去谢。”说着,就作揖下去,凤姐儿还礼不迭。
贾蓉便忙向袖中取了宁国府对牌出来,让宝玉送与凤姐儿,又说:“婶婶爱怎样就怎样,要什么只管拿这个取去,也不必问我。只一事,也要同那府里一样待人才好,不要存心怕人抱怨。”
凤姐不敢就接牌,只看着王夫人。王夫人道:“你侄子既这么说,你就照看照看罢了。只是别自作主意,有了事,打发人问你侄子、嫂子要紧。”
宝玉早向贾蓉手里接过对牌来,强递与凤姐了。
贾蓉又问:“婶婶是住这里,还是天天来呢?若是天天来,越发辛苦了。不如我这里赶着收拾出一个院落来,婶婶住过这几日倒安稳。”
凤姐笑道:“不用。那边也离不得我,还是天天来的好。”
贾蓉听了,只得罢了。然后又说了一会闲话,方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