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是六七十了,不知有几年好活。这贾蓉是国公之后,想来家中权势不小,不如借此机会投到他家去,这样将来自己圆寂后,自己那徒弟也不至于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思虑至此,慧空道:“如此只怕麻烦贾施主了。”
贾蓉见慧空答应了,自是高兴不已,当下便遣人去蟠香寺将妙玉接来,先在金陵住上几日,等做完了法事便起身回京。
慧空也书信一封交与妙玉,让其收拾完毕前来金陵,以后便去京都居住。
妙玉见了贾蓉派去的小厮,又看了慧空的书信。
虽有不舍离开自小长大的地方,但毕竟是师傅之命,也只得收拾了东西。
妙玉将刚埋在地下没多久的青花瓷瓮挖了出来,擦洗干净装好了,又去同邢岫烟告别。
二人多年好友,如今分别还不知还能不能再见,自是万分不舍,互相交换了体己礼物,又一同说了一夜的话,二人方才依依惜别。
等到做完了法事,贾蓉便开始准备回京,因为没了贾敬和贾珍的棺材,这次只租了一艘大船。
贾蓉先是让人去扬州搜罗些土产玩意,装了满满两大箱。
又让人将邢忠请了进来,这邢忠是邢夫人庶出的兄弟,邢岫烟的父亲。
听闻贾家办丧事,专门从扬州跑来帮忙,一连忙活了三四日。
看邢忠进来,贾蓉忙请邢忠坐下,又让人给邢忠上茶,邢忠应了声,只半个屁股虚坐在椅子上,并不敢坐实。
贾蓉看邢忠实在拘谨,说道:“太爷是长辈,不必客气,只管当是自己家就是。”
邢忠闻言才稍稍坐实了一点,但仍不敢全坐。
贾蓉见邢忠如此,也不再劝,问道:“太爷如今做什么差事?住在哪里?家中几人?”
此时有丫鬟给邢忠送茶,邢忠双手接过,也不敢喝,端在手里说道:“我现在蟠香寺租了房子,家里只一个女儿和婆娘。没有什么正经的差事干,只看谁家需要帮忙就过去做个帮闲。”
贾蓉听了有心想要帮一把,但又怕日后邢忠一家留在扬州,不再上京。
思索了一阵,说道:“我家和太爷都是亲戚,本该照顾一些。只是如今我祖父和我父亲新丧,我刚刚掌家,也是分不清情况,不好帮太爷安置。不如太爷过些时日,等我过了孝期,再去京城寻我,到时我再帮太爷安置差事。”
邢忠听了只以为是贾蓉推脱,但也不敢表露出来,只一叠声的应下了。
贾蓉又让人去取二十两碎银子来,包好了交给邢忠。说道:“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太爷家中尚有几口人,些许银子权当路费。”
邢忠没想到贾蓉竟一出手就是二十两,赶忙起身推脱道:“太多了,用不了这么些。”
贾蓉笑道:“太爷收下便是,若是用不了只管买些玩意给邢姑姑。你我亲戚本该互相走动,只是太爷住的远,往日也未曾来往过。太爷今后若是需要帮助,尽管去京都找我。”
邢忠听了这才收下了,嘴里只不住道谢。
又坐了一会儿,邢忠便告辞离去,贾蓉略送了一送,便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