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冬青见吴海波态度诚恳,将目光投向了陆宗浩:“你认为呢?”
陆宗浩听说对方是内地来的,心中生出些许亲切,低声道:“不知者莫怪,他既然不懂港岛规矩,咱们也没必要赶尽杀绝,你刚刚坐稳油麻地,还是和气生财好一些。”
于冬青点点头,指着陆宗浩对吴海波说道:“今天你走运,我给我兄弟面子!”
吴海波闻言,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多谢几位老大!咱们屋里请!”
话音落,于冬青便带着一群手下,迈步向夜总会内部走去。
这种迪斯科就是现代迪吧的早期雏形,只不过没有蹦迪这一说,都是各种卡座,而且还可以点唱,弄得土不土洋不洋,给人的感觉像是开放式的ktv,并且不是一个人唱大家听,而是每一个卡座都能唱歌,众人互相干扰。
也正因为这种群魔乱舞的经营模式,使得港岛的夜店时常有暴力事件发生,毕竟这年头,港岛生活最滋润的一群人,就是古惑仔,寻常百姓是不可能来这种地方疯狂消费的。
陆宗浩走进迪斯科,看着里面简陋的装修,对吴海波说道:“你这里的装修很简陋啊。”
“没办法,港岛的消费太高了,本想好好装修一下,结果发现手里的钱根本干不起规模太大的。”
吴海波陪笑着将几人引入大厅:“我在大陆那边是开录像厅的,弄台影碟机,随便找个房子就能开店,内地没什么娱乐行业,我仓促入行,也没有参考。”
陆宗浩对此深以为然,国内的八十年代初期,娱乐行业的确不甚发达,甚至可以说是没有。
于冬青对此并无兴趣,走到中间的吧台边,找了个位置坐好:“我这个人不喜欢说废话,咱们开门见山!今天我念在你不懂规矩,可以不计较你私自开业的事情,但是从下个月开始,每月末上交一万五保护费,送到庙街的长乐雀室,我们会保证你场子的平稳运行,有人闹事我们会解决,另外泊车业务也得交给我们来做,我说的够清楚吗?”
“老大,每个月一万五,是不是太高了?”
吴海波吸了吸鼻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只是想问一下,如果这笔钱我不交的话,会怎么样?”
于冬青微微一笑,十分霸气的开口道:“在港岛这地方,除了港英政府,还没有谁可以不交保护费做生意,这笔钱少一分,我让你的店在油麻地消失!”
不等吴海波答话,一道低沉的男声忽然在他身后传来:“你吹牛逼!”
陆宗浩循声望去,发现一名二十多岁的小青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几人身后。
于冬青拍案而起:“小兔崽子,你在跟我对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你不就是那个在尖沙咀闹事,被社团抛弃,去蹲苦窑的于冬青吗?”
青年目光戏谑的看着于冬青:“我是水门帮花蛇,今天来这里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们,这间场子是我罩的!”
陈矅兴听闻对方是西贡的一个小帮派的人,勃然大怒:“他妈的!你踩过线了知不知道,我们信义安的地盘,岂容你来撒野!”
此话一出,随行的马仔们齐刷刷的起身。
“怎么,跟我玩人多欺负人少这一套啊?你们也配!”
花蛇一声咆哮,大厅周围的包房和走廊内,瞬间涌出了黑压压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