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德瞥向蓝玉一眼,揉了揉眉心:“你知道方铭是怎么跟我说你的吗?”
蓝玉将头埋藏得更低了。
“他方铭说你是天纵之才,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了,我本以为方铭说的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想到啊,原来是这样!”
程德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蓝玉的脸红了几分。
蓝玉心道:方先生也太把我抬高了,大可不必啊,只需夸一点点就行,这天纵之才夸得我现在都不好意思抬头了。
整个房间,陷入了诡异般的沉默。
沐英、徐司马、李文忠纷纷看向低着头的蓝玉,暗暗为他感到一丝担忧。
马秀英则是瞪眼了眼睛望向蓝玉,心中却是暗道:这方先生倒是会给蓝玉打马虎眼。
“我听说你将整本《论语》都背下来了?”程德忽然开口道。
蓝玉一愣,连忙回过神来说道:“回禀将军,蓝玉确实将《论语》背下来了。要不,蓝玉现在就给将军从头背到尾?”
程德深深地看了一眼蓝玉:“大可不必。你下去将论语抄十遍,纸张上不可有一点污渍或涂改的痕迹。此外,你拿着论语去向方铭寻求解惑去,让他好好地跟你再讲一讲《论语》。一个月后,我会单独对你进行功课的检查。若是你还是不行,你这少儿军的主将恐怕就到头了。”
蓝玉苦着脸道:“蓝玉......认罚。”
程德并不看蓝玉一眼:“对了,《孙子兵法》我也会考察。等你下个月通过我的考察后,我会准许你去冯国用那边,让他教教你如何运用兵法?我也会找机会让他带着你多上战场,让你尽快成长起来。当然,这些事情的前提,便是你通过我下个月对你功课的检查。蓝玉,你告诉我,你可有信心?”
蓝玉点了点头:“请将军放心,蓝玉定会通过的。”
程德没有接话,而是将眼神投向了李文忠身上:“你手上拿的是《孟子》,那我就考你《孟子》,对于四书五经,我了解不多,但我也翻看了几遍,倒是还记得一些内容。”
“仁人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梁惠王不仁在何处?”
“以其所不爱及其所爱。”
“孟子是如何谈治国理政的?”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滕文公问为国,孟子是如何答复的?”
“民事不可缓也。”
程德看到李文忠都回答了上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不错,继续保持。《孙子兵法》亦要熟读才行。”
李文忠点了点头:“义父请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让义父失望的。”
程德轻点了下头。
马秀英忽然说道:“德哥,你问这些孩子也累了,我刚刚让下人给你熬了一碗鸡汤,你且将它喝了吧!”
程德意味深长地看了马秀英一眼,接着将目光又落在了沐英、徐司马、李文忠、蓝玉四人身上:“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下去好好温习功课,切不可懈怠!尤其是你蓝玉!”
“是!”沐英、徐司马、李文忠、蓝玉四人如蒙大赦回应道。
接着,沐英四人便一溜烟儿似的冲出了马秀英屋里。
屋里便只剩下了马秀英和程德。
程德看向马秀英:“秀英妹子,鸡汤在哪里?”
马秀英白了程德一眼:“德哥,你明知故问!”
程德笑着道:“我就知道,秀英妹子是想支使开沐英他们几个。这恶人由我做了,秀英妹子便做了好人,恐怕以后,沐英他们心里也不知道怎么会编排我呢!”
马秀英哼道:“怎么?听德哥的意思,是对我不满吗?”
程德不禁愕然:“秀英妹子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会对秀英妹子不满呢!”
马秀英嗔道:“谁知道德哥心里的想法呢?”
程德看着马秀英生气的模样,不经意间又看向马秀英的肚子。
莫非怀孕了的女人,都这样?
程德本想装作没听见,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便凑近马秀英耳旁说了一堆土情话,直把马秀英说得面颊通红,心花怒放。
之后,马秀英便大感吃不消,将程德推出了屋外。
程德也不以为意,转到了罗燕、刘娥屋里都去聊了些家常。
接着,程德返回了书房继续埋头政务、军务。
不知不觉间,黑夜悄悄地降临在大地上。
程德本来头也没抬起,继续处理手中文书,却没想到书房外的郭英说道:“启禀将军,商部章主簿求见。”仟仟尛哾
程德的头缓缓地抬起,望向紧闭的书房外,略作一番思索,平静的声音传出了书房外:“让他直接进来。”
下一瞬。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响了,门开了。
进入书房里面的正是章溢的身影。
章溢自觉地将门给掩上,然后快步来到程德对面三步远位置站定,恭敬地朝程德行礼道:“属下拜见将军!”
程德的目光对上了章溢的目光:“你来我这儿所为何事?”
章溢的脸上丝毫不加掩饰地显露出了欣喜:“回禀将军,泗洲城开港招商这招商一事,已经有着落了。”
程德心中略感惊讶,便微眯着眼看向章溢:“哦?仔细说说看!”
章溢沉默了一会儿,在心中打好了腹稿,便开口道:“其一,泗洲城本地商人,都愿意出力,他们愿意在泗州港口提供商品,供运到其他地方进行交易,而且按六四比例分成,他们六我们四。”
程德看向章溢:“具体说说看,如何六四分成?还有,他们有提出什么条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