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瓒开口道:“回禀将军,刘福通派使者欲要与将军联手北伐元廷。目前,这使者正在泗州城驿站歇着。”
程德沉默了。
良久。
程德才对宋瓒道:“让人去驿站,将那使者请来。”
话音刚落,驻守在门外的郭英见机,立刻带人去往驿站带使者过来。
时间过去并不长。
郭英带着刘福通派来的使者,出现在了议事大厅上。
于是,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刘福通所派来的使者身上。m
从这名使者的打扮来看,应该是一个读书人。
“旬道拜见征虏将军!”说罢,旬道规规矩矩地给程德行了一礼。
程德见此,便开口道:“不必多礼。”
旬道打量了一阵程德,心中极为震惊。
此人,竟是泗州军征虏将军?
虽然传闻中他极为年轻,令旬道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是这般年轻,大大地出乎旬道的预料。
“使者来我泗州城,为何事而来?”程德的目光平静地望着旬道。
旬道:“我是为救征虏将军而来!”
程德眉头紧皱。
而李善长等人,则是面色不善地看向旬道。
方铭更是站出来指着旬道说道:“放肆!你这般大放厥词,将我等之主将军置于何处?”
旬道面色平静,丝毫不为方铭的话所动。
旬道:“我确实是为救征虏将军而来,但至于怎么救,以及为何要救,自然是有着一套说法的。”
在场众人纷纷眉头紧皱。
程德虽然面色平静,心中则是腹诽道:我倒是要听一听你嘴里能说出什么歪理来。否则,我定要让你好看。
哼!
他程德又不是泥塑的人,这旬道直接第一句就是诅咒他死,救他不就是类似这般含义吗?这一点,可是程德不能容忍的。
还真当他是仁义可欺之人了?
程德望向荀道的目光里带有一丝冷光。
这时,吕不用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荀道:“阁下所言,未免危言耸听了,阁下有话直说,不必弄出纵横那一套。若是阁下坚持如此,那么,我唯有向征虏将军请命,将阁下请出去了。”
李善长也历史出言道:“使者出使我泗州城,必怀有任务而来,使者大可直说这任务即可。”
吕不用与李善长话音刚落,在场泗州官员纷纷对荀道怒目而视。
荀道眼睛微眯,打量着整个议事大厅在场泗州官员,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失望。
这一次出使泗州城,除了带着任务而来,他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打探泗州军以程德为首的这些班底情况。
当然,在他的设想中,这泗州军的班底,应当有党派之争,有不和的,这样他便能借此布置一番,为将来刘福通与程德大战而提前做准备。
如今,主公麾下所属,都认为将元朝灭了后,将来与程德必有一次大战。
只是,目前所见,却是很让荀道既失望,又震惊,他没有想到整个泗州军上下竟然如此团结,这可是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他通过之前的那种说话的方式,已经打听到了重要的信息——泗州军上下一心,内部难以攻破。
那么,将来唯有看谁的实力更强些了。
为了防止接下来将事情闹大,荀道先后朝着程德、泗州军群臣躬身行礼:“外臣刚刚唐突之言,还望诸君莫怪,在这里,外臣向征虏将军以及各位赔个不是。”
荀道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这样的做法,直接令泗州军上下群臣都愣住了,让他们的怒气戛然而止。
程德诧异地看了荀道一眼,对方如此作态,看来不是来挑事的,他的心中因此松了一口气。
在元朝没有灭亡以及整个南方没有统一前,程德并不想和刘福通所率领的红巾军势力交恶。
程德平复了心绪后,平静地望着荀道:“刘将军派使者前来所为何事?”
荀道没有丝毫停滞:“回征虏将军的话,主公让我出使泗州城,目的旨在做一个君子约定。”
程德眼神微眯向荀道:“君子约定?这君子约定,刘将军那边是个什么说法?”
荀道立即接话道:“我家主公先前听闻征虏将军先后拿下泗阳城、宿迁城,莫非征虏将军对徐州有想法?”
听到荀道没有正面回应自己的问话,程德便明白了荀道的意思,这想必是在担心图谋北方吗?
只是,自己如今的图谋并不会放在北方,显然是刘福通多想了。
想到这里,程德便面带微笑地看向荀道:“当时,本将军拿下泗阳和宿迁,只是为了反击元朝而已。要知道,那时候元朝可是三十万大军围困淮安城,形势危急下借着泗阳和宿迁作为突破口。”
“本将军所有地盘都在南方,至于北方鞭长莫及,而且北方有刘将军在,本将军是断然不会向刘将军出手的。大家都是起义军,目的都是为了推翻元朝,能向元朝出手,大家便都是兄弟。还望使者将此话带给刘将军。”
荀道闻言,心中则是吃惊不已。
莫非这程将军是一个和主公一样没有私心的起义军将领?
将这个疑惑埋藏在心中后,荀道便回道:“主公定下的君子约定,便是与此事有关。所谓君子约定,便是淮安城城以北方向除了泗阳、宿迁、安东州三城外,征虏将军不能向其他地方进军。时间约定期限三年。”
程德沉默了。
李善长等人也跟着沉默了。
荀道说完后,便静静地打量着众人的神色,也保持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