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室角落，隐形的一个王辉分身捂了捂脸，看卡洛琳那一本正经的骄傲样子，他莫名有点羞耻。

“明明不是融合兽，这忠诚度却毫不逊色啊…”

王辉仔细回想，已逝的纳兰黠对“天神”不也是类似的情感吗？只不过性格不同，表达方式也有区别。

无论纳兰黠还是卡洛琳，对心目中“神”的崇敬都带着一层滤镜，王辉本质上并没有那么完美。

就如《睾德之门》这事儿，他的初心只是想借此实验，确认小人儿们精神活跃对源质的收益究竟有多大影响。

至于零说“死神”提到经济体系的问题，其实王辉当时仅仅是在说游戏内，经济机制不搞合理的话，会导致游戏寿命大幅缩减、干扰实验效果。

他压根没想别的那么多…

什么“早有预判”、“前瞻性”，完全是在场三人的脑补罢了。

就像有人崇拜明星，会不自觉把对方想得尽善尽美，小毛病全忽略、小优点全放大。

而王辉相对于微型世界的“神明”身份，更将这种滤镜变得夸张化，轻而易举就收获了不少信徒。

“说到信徒…”

王辉分身戴上vr眼镜、登录《睾德之门》。

他控制游戏角色故意跳进沼泽里淹死，然后视角变化、来到灰雾缭绕的神秘区域，看见了手持巨型镰刀、一袭深灰色宽大兜帽的死神npc。

【冒险者，我很想说众生平等、死亡没有高低贵贱，但你死得这么轻率，实在令我不悦。】

死神npc说着，一甩镰刀划出灰雾门户：【如果做好了承受死亡惩罚的准备，就迈进门吧，希望你能珍视新生。】

王辉站在原地没动。

什么时候走“睾德之门”，当然是他“睾德”说了算。

面对一个由别人塑造出来的虚拟死神，王辉感觉还是挺微妙的。

这个npc的形象脾性，是由零根据小黑龙、卡洛琳、加布利尔、大祭司萨里曼等人提供的信息，尝试还原出来的一个模样。

对残忍且该死的人十分冷酷，但对冤死的人会表露惋惜，对主动作死的人则会生气或嘲讽…

“智能性还不错，有那么点儿味道。”

王辉捏着下巴端详，死神npc显然察觉到了他评头论足的姿态，衣袍陡然猎猎作响，周身灰雾如潮水般汹涌波荡！

【小子，你似乎缺乏对神明基本的尊重，我不介意让你再死一次，来学会这种必要的礼仪…】

死神npc的言语戛然而止，包括前一秒还翻腾不休的灰雾，此刻也和它一样突兀停滞下来！

王辉的游戏角色没动，动的是他蔓延进来的精神力。

“小子，你似乎不知道谁才是真的神明。”

他笑了笑，探手按在死神npc的兜帽上。

照常理，这只是一个以数据构成的虚拟角色罢了，面对王辉借由【智械之脑】灌入的精神力应该会一触即溃。

但死神npc身影晃了晃，并未崩散。

王辉目光明亮：“果然…你替我收集到了《睾德之门》玩家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