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姨娘”
江婉柔如吃醉了酒般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惊得阮娉婷险些喊了半个字的母亲,醒过神改了口后江婉柔半个身子早已倒在她的怀里。
“枝枝,你......”
“姐姐,你这话的意思是,絮儿已经死了吗?”
两人俱是惊恐的神情,纵是再平静如水的性子此刻变得一脸愕然。
“咳咳......”
阮卿敛着眸子,一副再无闲心搭理的模样,稍合时宜的咳嗽隐隐透出一股冷淡。
江婉柔与阮娉婷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阮卿身上,似乎要从她身上找到一丝撒谎的端倪。
可品着茶的阮卿依旧气定神闲,也并未再抬起头看着两人,她或许猜得到,两人的脸色已十分难看。
“江姨娘也莫要再讲什么我心狠手辣,做错了事就要受罚,父亲是朝中的刑部尚书,我自然也不能包庇纵容府里的人。”
阮卿不咸不淡的几个字终于让两人醒悟,看来那个丫头真是死了。
可两人仍心有余悸,她们怕的并不是絮儿一个贱婢因为摔碎了汤碗被赐死,而是另外的一件事。
一件足以要了她们性命的事!
两人脸色惨白,额间俱已生了些冷汗。
“姐姐,絮儿好歹伺候了你这么久,你怎么说让她死就让她死,你如此做,就不怕父亲申斥于你吗?”
阮娉婷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字里行间像是在为死去的絮儿打抱不平,可阮卿却不以为然,冷淡至极。
她瞥过一眼阮娉婷而后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二妹妹若觉得我心狠,大可去父亲面前说,只是父亲向来疼我,又念我不久于人世,恐怕要说二妹妹不尊嫡庶。”
“你......”
“娉婷!”
饶是阮娉婷压抑得再好,此刻气得一口银牙咬碎便要发作起来,只是却被身旁的江婉柔硬生生拦下了。
她生来便是一个庶女,吃穿用度比不上阮卿也就罢了,可她最恨的是偏偏一个没了母亲的人时时将嫡庶尊卑挂在嘴上,她哪里比不上阮卿?难道就因为她是一个庶女,就注定什么也得不到吗?
阮娉婷眼中已然生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若不是江婉柔在边上,她立时便要闹了起来。
僵持了数秒,那些恨意才被压了下去,她怔怔勾了勾唇:“姐姐说的是,不过一个丫头,死了便死了。”
院子里刮起了一阵轻飘飘的风,将地上零碎的花瓣吹了起来,阮卿敛着目光望着那些飞舞的花瓣在出神。
浣玉端了甜食上来,又香又好看,顾珺瞧着眼睛放了光,随手便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阮姐姐累了,你们还不知分寸赖在这里做什么?”
甜食吃起来沙沙的,顾珺塞了一口茶见两人还呆呆站在这儿便要赶她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