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姨娘虽是父亲的妾室,但伺候了父亲这么多年,又精心照顾着我,让我这个从小没有母亲的人得到一丝温暖,这份情谊,我怎么可能忘?”
这一次,阮卿的眼里多了几分暖意。
江婉柔蹙着眉,从前的那些事若不是阮卿提醒,她都快要忘了。
她努力做好一个慈母,阮娉婷不曾有的,阮卿的院子里都有,天热时,她便去露华院陪着阮卿,替阮卿扇走蚊蝇,直到将阮卿哄睡下她才走,冬天时,她便拿出自己的积蓄为阮卿置办棉衣,她做的这一切不过是让阮少初以为,她当真一心一意疼着阮卿。
而她接近阮卿,不过只想让阮卿的性子变得张扬,恣意妄为,从而被阮少初厌弃而已。
可她低估了阮少初对于这个孩子的爱,无论阮卿的性子多么跳脱,阮少初也只会是宠着,甚至阮卿和顾珩私自去了皇后的寝殿,阮少初也只是温声嘱咐着下次不要再去。
她渐渐受不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凭什么谢云徵死了,还要留下一个祸害!
“江姨娘?”
阮卿眸光微闪,适时提醒了正在出神的江婉柔。
“想不到枝枝还记得......”
因为心底对谢云徵和阮卿的嫉恨还未消散,所以刚回过神来,她的神情看着有些木讷。
阮卿笑了笑,她握住江婉柔的手感怀道:“江姨娘对我那么好,我又怎么可能忘记。”
就算是在六月,阮卿的手依旧冰冷,她碰到江婉柔时,江婉柔明显被冰得往回缩了缩,而后才真正反握回来。
江婉柔面容抽了抽,说了句不时宜的话,“枝枝,你的手真凉。”
阮卿眉眼垂下,她尴尬的笑了笑,欲抽回手,江婉柔却握住她的手道:“枝枝一心为我们,我们感激莫名,只是这掌家权若交到你的手里,怕有些......”
江婉柔顿了顿,面上看着有些为难,她实在不愿意以掌家权作为交换,换来她哥哥一家人的命,她拥有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她实在舍不得。
阮卿看穿了她的心思,面上仍旧温和道:“江姨娘,其实我要回掌家权,完全是为了江姨娘和二妹妹考虑啊。”
“此话怎讲?”
“就算江大人能不能保下这条命,江姨娘也会受到影响的,只不过是多少的问题,但无论是哪种结果,凭江姨娘妾室之位却握着府中主母才有的掌家权这件事,天子的质疑和世人的诟病不会落在江姨娘的身上吗?”
阮卿的眸子坚定纯粹,而这样的诤言,江婉柔从来没有想过。
她看着阮卿,眼里仍有一些不解。
“唇亡齿寒,就算父亲能帮助江大人免了死刑,但江大人曾经做过的事可是摆在那里的,江姨娘作为江大人的妹妹,难道江姨娘以为,江大人活了下来,就不会有人对江姨娘说三道四吗?”
“江姨娘,人言可畏,唾沫可是能淹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