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支吾吾,半天不敢再说话。
“银灯,姑娘在问你话呢,银花是不是你的姐姐你也不知道啊?”
浣玉拿着一把蒲扇未松懈半刻,可她看着银灯被吓得如同筛子一般时,脸上也多了一丝不快。
银花是银灯的姐姐,可从前银花在露华院伺候的时候,没少做些背主求荣之事,姑娘只是将她赶了出去,未曾要了她的性命,如今只是将银灯叫来问话,怎还这般吞吞吐吐的。
浣玉性子要急些,可是她也知道,姑娘不想滥杀好人。
见银灯迟迟不肯说出来,阮卿耐住性子,语气平静道:“你可知道鹊楼么?”
鹊楼!
银灯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惊恐,就连在一旁打扇的浣玉,手中的动作也明显顿了顿,只是,她的眸子压得极深,阮卿看不到她的情绪。
“难道你还想瞒着我吗?”
阮卿一双眸子深深睨着对面的人,她知道,女子的贞节至关重要,银灯作为银花的妹妹,若不是被逼无奈,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姐去鹊楼那种地方承欢。
茶水慢慢扑腾出来,整个屋子缭绕着水汽,而银灯,那双早已温润不堪的眼睛早已掉下颗颗珠玉。
“大姑娘”
银灯抽噎着跪了下来,往日的愁苦和委屈融在泪珠里砸在地板上,那抹瘦小的身影看起来更加惹人垂怜。
银灯哭道:“若不是江姨娘逼奴婢,奴婢也不想让姐姐去鹊楼那种地方啊。”
阮卿睫毛微颤,眼底的那抹厉色被掩了个干净,她清冷的声音响起,“起来说话吧。”
银灯怔怔然起了身,但因为哭的太厉害,脸上的泪痕交织在一起,有些则混在了衣袖上,完全没有了来时的明艳可人。
她带着一些颤音缓缓吐露道:“奴婢和姐姐年幼便没了双亲,后来有幸被大人买下来,从而到阮府做活,江姨娘说,奴婢和姐姐乖巧听话,便让奴婢和姐姐去了沉栀院伺候,可到了那里不久,江姨娘便说大姑娘身子弱,让姐姐来了露华院,奴婢则留在了沉栀院。”
“后来,江姨娘让姐姐关注着大姑娘的日常起居,饮食习惯之类的,说是为了日后更好照顾大姑娘。”
“大姑娘将姐姐赶出去后,江姨娘便威胁姐姐说,若她不去鹊楼,便要了奴婢的命。”
“奴婢和姐姐从小相依为命,若不是江姨娘苦苦相逼,奴婢的姐姐又怎会情愿去那种地方啊,大姑娘.......”
银灯说到一半,泪如雨下,她重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求道:“奴婢知晓大姑娘不是个铁石心肠的,还望你救救奴婢的姐姐吧。”
银灯双目微红,泪痕和鼻涕缠在一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自她的姐姐进了鹊楼那种地方,她每晚都睡不着觉,痛苦不堪,可她一个婢女,要与一个姨娘斗,只会是以卵击石,不堪一击罢了。
银灯的哭诉落在阮卿眼里,她暗暗叹了口气,让温枕扶了她起来,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或许在银花身上有什么利可图,江氏逼迫银花去了鹊楼一定是冲着她来的。
“银灯,若你信我,我会救你姐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