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田园看似距离并不远,可常宁这一走足足走了快两个时辰,当真是望山跑死马,若不是复活甲改善了她的体魄,常人早废了。
寒洺渊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常宁看似背着他,实则与拖着无疑。
等她俩到了村子口,寒洺渊靴子上已经被磨出一个大洞,大拇指正露在外面乘凉。
村口边上有一颗老黄角树,朝气蓬勃得像撑着一把遮阳伞,有个黄衣服的年轻丫头正靠着树干给怀里的土狗抓虱子。
或许是闻到生人的味道,那土狗原本安逸的趴着,突然双目瞪圆,朝着常宁开始狂吠。
“王小花,闭嘴!”
小姑娘朝着土狗吼了一声,狗子果然安静了下来,只是依旧朝常宁呲着尖牙。
常宁哪儿会把一只狗子放在眼里,但表面上还是要装装的,毕竟弱势群体才能引起别人的同情。
“啊!有狗,好恐怖呀!”
常宁装模作样的叫了一声,这一声倒是将狗子都吓了一跳,连牙都忘了呲。
小姑娘也不知道是生得单纯还是傻得可爱,当真被常宁拙劣的演技所迷惑,拽着狗子的项圈便将它拉到了身后。
“姐姐,你别怕,王小花不咬人的。”小姑娘笑着问道:“姐姐,你们是什么人呀?”
常宁立刻可怜巴巴的哭诉:“小妹妹,你们村子里有医......大夫吗?我哥哥受了伤,快要不行了!”
常宁装成体力不支摇摇晃晃了两下,手上蓦地一松,寒洺渊便仰面摔在了地上,嘴里发出一声闷哼,血淋淋的胸口就那么大喇喇的露在外面。
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即吓得脸色苍白,脚步踉跄,哆哆嗦嗦道:“我......我这就去找我娘!”
说完便火急火燎的跑了。
只是那叫王小花的狗子依旧坚定的站在距离常宁十米远的地方,警惕的盯着梢。
见人走了,常宁这才蹲在寒洺渊的身前低声道:“抱歉啊兄弟,事出紧急,只有委屈你了!”
寒洺渊:“......”
寒洺渊在常宁将他从乱葬岗里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些意识,只是睁不开眼。
他虽然不知道常宁是谁,但也知道她对自己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背着他走了好几个时辰的山路。
一个女人能做到如此,就仅仅是这一份恩情就足够他结草衔环了,所以怎么能怪一个姑娘体力不支将他丢在地上呢?
对,不能怪!
寒洺渊自我安慰一番,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村子里有一条自伏鸢山上泄下来的小溪,溪水清透干净,因为穿村而过,便成了村里家家户户的洗衣圣地。
此刻正值午后,有几名穿着布衣盘发的妇人相约蹲在溪边搓衣服。
“张大娘,你家梨花今年十六了吧,是不是要准备说亲了呀?”
“嗨,说啥亲,那死丫头成天不着家,不知道又上哪儿鬼混了。”
张大娘搓了搓手里的衣服,看似骂着自家丫头,实则语气里都是宠溺。
陈霞闻言心里涌上一阵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