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听清楚了?”凤允负手于身后,看着眼前跪在地上回话的手下,威严地问道。
若仔细去瞧,定瞧得出现在这跪在凤允面前回话的人,正是方才那个坐在云瓷宁他们旁边独酌之人。
那人重重地点了点头,“听清楚了,云姑娘说原稿上头还印着题名章章印,七殿下说要把原稿藏在会试前定过的客栈房间里头。”
“题名章……”凤允一惊,这才想起来贡院里头一个考官来给自己通风报信过,原来盖上题名章的东西不是凤珏的书,而是温与卿的原稿!这就很麻烦了,来回在大厅之内走了好几趟,凤允的眉头深深皱起,“快,去把天佑府尹和何远给本王叫来!”
原本他打算揪着这个题名章的事情好好参凤珏一本,说他知法犯法,将带有题名章印的东西私藏起来,却不想,这题名章印好巧不巧竟然印在了温与卿的原稿上。
看来这原稿是不毁不行了,哪怕是失去了凤珏的把柄。
凤允深吸一口气,此刻接到凤允话的天佑府尹和何远早已屁颠屁颠地进了四王府,“下官参见四殿下,不知四殿下召下官来有何事啊?”
“天佑府尹,听闻今日你让七殿下给你下跪?”凤允换上一副冷冷的面孔,全然不似方才那般手足无措,坐在大厅中央的椅子上,发问道。
天佑府尹本以为凤允要交代他关于案子的事情,谁曾想竟提及自己让凤珏下跪的事情,原本凤珏没打算追究自己,他还偷偷乐着呢,没想到凤允竟然来找自己事儿来了。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身子抖得如同筛子一般的天佑府尹吞吞吐吐道:“下官……一时眼拙,未曾认出七殿下,这才……”
“可不论如何说,事你还是办了。”凤允没听他把话说完,继续道。
“是是是……”天佑府尹忙不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凤允轻叹口气,“本王这个七弟啊,不喜欢死抓着一件事不放,但他原不原谅你是他的事,你道不道歉是你的事,你懂吗?”
“呃……”天佑府尹怔愣半晌,仍旧没搞清楚凤允说的这番话到底是何意思,召自己来给七殿下道歉?不像是凤允的行事风格啊?“下官……下官今晚便请七殿下一聚,给七殿下赔礼道歉。”
凤允笑着点了点头,仿佛是在说他孺子可教,“对了,温与卿手上还有原稿,而且,是印了题名章印的原稿。”
一旁一直都未曾发话的何远一惊,“那犬子的事情……”
凤允摩挲半晌手中的茶盏,冷冷一笑:“不就是几张纸吗,何大人,你知不知道,纸可是最容易损坏的了。眼下天干物燥,万一哪支老鼠不小心碰倒了烛台——”
“下官找人把那原稿给烧了?”何远试探地问了一句,却接收到了凤允的一个白眼,“还是那句话,本王什么都没说,都是你们自己说的。今晚应当怎么做,想必你们已经清楚了,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