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先前那样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等,看着地上的蚂蚁搬运被它们弄死了的一只蚂蚱,看了好久,面前的身影也不停地变换。
一个女子拉着小孩儿,小孩儿手中还握着支糖葫芦,抬头奶声奶气道:“娘亲,那位姐姐为什么一直坐在那里呀?”
“姐姐在想事情呢,我们不要打扰她了。”女子温婉笑笑,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那孩子却踉踉跄跄朝着云瓷宁走过来,将手中的糖葫芦塞在她的手里:“姐姐,吃。”
云瓷宁尴尬地笑笑,“谢谢,我不……”饿字还未说出口,两人便已经走了,来往的人不断叹气,还有的给她扔来一两个铜板,气的云瓷宁差些起来暴走。
拜托,她是来等人的,不是来乞讨的!
再说了,她穿这身衣裳,像是乞丐吗?怒气中烧的云瓷宁站起身来,翻了个白眼,咬了咬牙,直接预备拍门,却不想使的力气太大,又根本没想到七王府的门其实没有关,差点便直接跌进了屋子里头。
此时天色已经十分昏暗,月光洒在七王府门前的草地中,几只萤火虫在空中如同星子般一闪一闪。
云瓷宁有些奇怪,为什么七王府居然会不关门,但好奇心仍旧驱使着她踏进了没有人看守的七王府,府里也没有像从前那样点上灯笼,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凤珏知道云瓷宁怕黑,所以府上一直多点了很多蜡烛和灯笼,就怕她晚上回去时会害怕,如今府中一盏灯都未曾点,云瓷宁前进的脚步不由得有些虚浮,她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怕黑,也许来源于一个梦,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梦。
总会梦见自己掉入一个没有底的黑洞,怎么也爬不上来,好容易到了边界,一块儿大石又狠狠砸下来,将她抛入无限的黑暗中。
想到这里,云瓷宁的身子不由得一抖,虽然她来过七王府很多次,但也只是到了几个地方,对这里并不算特别熟悉,更何况,七王府比自家大多了。
于是,便一直沿着一条路走到底,走过了大厅,直到后头的书房,一路上竟然连一个人都未曾遇见。
云瓷宁不由得有些慌了,她该不会是遇见什么鬼打墙了吧?月光照在自己的脚下,只有那一块儿有些光亮,她一人站在院子中央,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暗自吞了吞口水。
怦怦,怦怦。
谁的心跳,那么清晰。
嘭嘭,嘭嘭。
天空之中,忽而绽放好几朵烟花,将云瓷宁吓的后退两步,火星在空中炸开,四散,宛如翩跹的仙女,臂夸花篮,蓝的、红的、黄的,流光溢彩,渲染了整个天空。
在她还在纳闷的间隙,却见院子四角不知从何处缓缓升起一盏又一盏天灯,荧荧灯火将昏暗的院落一下子照亮,夜晚原来是这样的美好,经过天灯点缀的黑夜,如同人间仙境,似梦似幻。
看了好久,才发现那天灯上好似画着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走近再走近,一手揽过还未飞高的天灯,放在眼前仔细地瞧——头与身子不成比例的大头娃娃,眼睛占了半张脸的清奇画风,头上还顶着一条鱼,正欢乐地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