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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站在高高的云梦台上,听着下面文武百官山呼万岁,眼前母皇云鬓高耸,龙袍加身,庄严而慈爱的望着她,苏野久久回不过神····
这是她的母皇,那个万人之上的母皇,此时耳边想起的是她被逼宫时,梁姒以她的性命为要挟,让母皇写下禅位诏书,真是可笑,一个窃国贼,还想要光明正大得到正统!可若母皇不肯,梁姒便每隔一个时辰,就在她身上留下一处伤痕,尽管那时她已经被挑断手筋脚筋,像滩烂泥一样,但是每隔一个时辰的痛苦闷哼,还是能听到母皇撕心裂肺的呼喊,虽为天下之主,但是,她也是一个母亲,那声声如泣血般的呼喊,至今不能忘怀,如今,看到母皇一身龙袍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苏野心头的震颤,仿佛已惊天动地。
十年来,苏野最不敢的,就是梦见母皇,因为她最不敢面对的,就是母皇,不仅仅是自己愧对母皇的教导寄托,更愧对母皇的国家和天下百姓,这是刻在心头的痛,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悔恨煎熬,若这是梦,让她梦见了母皇,苏野此时只想跪在母皇跟前,以额伏地,叫一声,“母亲,儿错了!”
云皇,苏梦云瞧见自己的女儿苏野在那发愣,心下叹气,这孩子心性什么时候才能成熟,昨儿八成又是玩耍到半夜,这孩子,也不知道这样下去,能不能堪当大任,急忙走过来,一手拉住苏野的手,明明是春日了,但这孩子手缺凉的惊人,还有这眼神,这神情···苏梦云拉住苏野的手,把她的手包进掌心,到嘴边的呵斥,变成了:“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叫母亲忧心,昨儿是不是又玩耍到半夜?孤叮嘱过,明日是春日祭祀大典,叫你早些休息早些准备,不得马虎,孤非得抽桃娘一顿鞭子不可,怎么也不看着你点儿,你手怎么这么凉,可是早起没用早膳?大典时久,桃娘也不知备些热食与你么~~~”听着恍如隔世的熟悉声音,苏野哽咽道:“母皇,儿错了~”
不管是对母亲,还是对母亲的国家,她都错了,她是罪人,是天下最大的罪人!
这罪恶感,折磨了她十年,可是她连道歉都不知道要去向谁,母皇已死,梁娍已死,国家已覆,空留她受尽时间寒冷,却无人能说,苏野分不清这过分现实的梦境是真是假,只想对着眼前的母亲,真心忏悔。
云皇楞了几息,看着苏野,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你这孩子···,知错了?难得听我儿认错,我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一时间,连孤都忘了说,说着说着,苏梦云好似自言自语一般,竟还低低笑出声来“你这孩子······孤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毕竟是亲生的,不然早扔了去······”
旁边内侍苏成安赶紧提醒道:“吾皇,吉时已到,您快登天台主持祈运!”云皇一手拉着苏野,嘴角微扬,往天台而去,接下来,是云皇主持祭祀大典,每年春分耕种之际,都要国君祭天祈国运,预示风调雨顺,丰年安康。
站百官前面的苏野,看着高高在上的母皇威仪天成,有条不紊,跟随其他人行跪礼,唱祭词,虔诚至极,如果可以,我苏野愿意折寿半生,愿国家兴旺,母皇健在,天佑我国,天佑我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