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张河一般的军中将官纷纷组织着自己的麾下聚集阵型,而随着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他们的麾下军卒也愿意相信这些自己头顶上的将官,并没有发生太多不听指挥无秩序的事情。
即便是那些散落在大营内的散兵,也在漫无目的地乱窜过程当中,被那些聚集起阵型的队伍逐一吸纳。
当张河停下脚步之时,原本一伍只有五人的队伍,已经聚集出了十二人。
这其中当然有因为张河自身名号的因素。
别看他只是区区一个伍长,但作为画像被张挂在军营大门旁的人,尤其是还是第一批的人,张河在军中的知名度要远远超过一般的那些校尉都尉。
听到这支队伍的将官是张河,那些散兵一个个都不需要桑井和庞五去多说什么,便很自觉地加入了队伍。
搞得桑井和庞五到最后甚至有一股挫败感。
简直毫无挑战。
“弩手在后,两侧往外各出两步,桑井庞五你二人随我在前。”
“保持住阵型,不要乱。”
张河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告诫着。
虽然刚刚的唐军袭击确实很突然,也给他们所在的右军大营造成了不小的混乱,但张河心中却很清楚,这绝对不是结束。
之前在太原城中上课的时候,课堂上就有一名以前在北方和契丹人打仗的校尉说过,骑兵突袭营寨的时候,如果兵力允许,大多数都会分成几批依次袭击。
第一批只是搅动整个大营的混乱,往后的几批一是要扩大混乱的程度,加大杀伤。二则是要驱动这些大营中混乱的溃兵向前,用这些溃兵来冲击后面的中军。
只有将中军冲动,才算是一场成功的袭营。
张河以前当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不过并不妨碍他现学现用。
伴随着第一波袭营结束之后,安静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众人脚下的大地便再次迎来了一阵颤抖。
看着张河的预料成为现实,那些后续加入进来的士卒脸上的敬佩更多了几分,而桑井庞五白老三这些张河嫡系,则人人脸上都带着骄傲。
仿佛这预料他们也参与了一样。
只有张河脸色如常。
看着那眼前逐步接近的战马洪流,张河终于大喝道:“举盾,守!”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身后众人便像之前安排好的那样,持盾的人纷纷上前,护住正前方,正上方和左右斜上方。
就如同一个乌龟壳一般扎在了营地中间。
这是燕军对付袭营的传统阵型。
袭营不比战场上的厮杀,军营中的各种器件杂乱,袭营的一方根本没有办法将马速全部提起。
否则不等杀敌,他们自己就要先和军中的各种器械撞起来。
加之唐军多是轻骑,战马上的骑兵,人人披着布甲皮甲,但他们跨下的战马可都是无甲状态。
真要是将马速全速提起,他们也落不了好。
但如果马速不能完全提起来,那骑兵的冲击力就要大打折扣,只要不是运气差到面对着一群骑兵向一个点冲击,这种乌龟壳根本不是三两骑可以轻松啃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