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大约两个月后,我的身体也早已痊愈,就去了一家工艺品厂打工。厂子离家不远,食宿都在家里,那天中午下了班,刚到家门口,我心里就‘咯噔’一下,立时紧张起来,因为在家门口停着他的面包车,一定是他们又来催婚了。”
“‘小孙来看望你爸,顺便商量一下婚事,你们好好说,我去做饭。’果然是他来了,母亲见我回来,向我劝慰着,言毕,疼爱地向我使了个眼神,仿佛在说,既然事已至此,也不要使小性子,有话好好说,不要争吵,吵来吵去的,对谁都不好。说着,走了出去,我怎能不懂母亲的无奈与不舍?”
“‘那次……都怪我,不该那般开玩笑……’见我神色木然,他皮笑肉不笑地向我搭讪,那样子很别扭,很尴尬,让人说不出的反感。‘你那叫开玩笑?行了,今天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自是不愿与他多言,恨不得立刻让他在眼前消失,我背对着他,冷冰冰地应道。我也没想以后怎么与他相处,也不敢想,只想让他把话说完赶快走人。我也想对他的态度好点儿,也曾试着努力过,可我就是做不到。”
“‘反正都是我的错,我也已向伯母道了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今天来,是商量一下……结婚的事,看你哪天有空,咱们还是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吧。’他知道我对他没有好感,索性直接道明来意。我心里很是纠结,也很无奈,好想立马解除这桩婚约,连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可俺又还不上他家的借款,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什么时候都无所谓。’话一出口,我立时就觉得自己犹如一只木偶,被人把控的木偶,真的是欲哭无泪,因为别无选择。”
“‘好吧,那我明天早上就来接你,去婚前体检。’他似乎正等待着我这么说,索性把时间定在了次日。一时间,我悲从中来,浑浑噩噩地无言以对。他以为我已默认,便趁热打铁道:‘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准时来接你。’言毕,他得意洋洋地走了。见他那幅德性,我气得浑身颤抖,可又无可奈何。”
“‘咳……人这一辈子还不是个命?既然事已至此,就认命吧,幸许,等成了家,小孙这孩子就会收心了,相中相不中又能怎样?好多女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是爸妈拖累了你……’见我脸色不好,妈叹息着向我劝慰着,竟也哽咽起来。”
“我怎能不理解妈对我的疼爱与内心的苦楚?又有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有个幸福美满的婚姻?见妈如此悲痛,禁不住一阵阵心酸,妈本就身体不好,自从家中突生变故后,更是日益憔悴、苍老,忙向妈安慰道:‘妈,我没事的,想开了,看你,又这般伤心了!’女儿是爸妈的贴心小棉袄,母女心连心,妈怎能不懂我的心思?随即便唉声叹气地去了厨房,转过身时的一瞬间,分明见她用衣袖擦拭着眼泪。不由得让我暗自告诫自己,决不能再让母亲为自己操心而难过,以后再也不能流露出对婚姻的不快,顺其自然地把婚结了,也就是了。”
说到这里,杨淑停了下来,冲我轻轻一笑,清澈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坚定,因为对此婚事实是厌恶,每当提到孙力时,就连他的名字也很少提及,只是用“他”来代替,足见她对孙力的反感可见一斑。
因为她在说起这段往事时,始终都是一幅凄苦的神色,我也只是耐心地倾听着,期间很少插言,以免让她更增烦恼。其实,对于她这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心里也是酸酸的,很不舒服,尤其是提及前男友对她图谋不轨时的恶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尽管她每当说到这种情形时,就会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或许,这就是男人在某种情况下自私的天性吧,其实,男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在爱情方面。自己心爱的女人又岂能让他人染指?哪怕仅仅是情感上的,哪怕仅仅是过眼烟云的往事,这就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