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欢笑,大笑,狂笑!那是远古的小丑,从虚无中发出自己的声音,来鼓舞消沉的西塞罗!我接受你的礼物,最亲爱的夜母,为了我的笑容,为了我的朋友,深深致谢……”
“……西塞罗死了!西塞罗复生了!
笑容充满了我的身体,如此完满地充实了我的身体。我便是那笑容,我便是那引人发笑的小丑。那个灵魂侍奉我的情人太久,如今终于永远地冲破了虚无的面纱,那就在我体内,早已与我合二为一。
世界看到了西塞罗作为人的最后一面。看那西塞罗,心灵的蠢蛋,笑容的化身……”
第五本日记。我放下手里的第四本日记,深呼吸,翻开它。
——“……她那圣所依然矗立着。也仍然运作着。但又如何呢?没有聆听者意味着没有黑暗圣礼,没有黑暗圣礼意味着没有契约。她的家族可以抛弃陈规,保持独立,继续进行刺杀工作,但那样的家族还能算是兄弟会吗……”——我心一跳,什么也没做,机械着翻动书页。
“……那里有另外一个圣所。晨星城圣所,那是一所优良、古老而又强大的圣所。有了西帝斯的祝福。西塞罗将会到那去!而阿斯垂德却不需要!
母亲和我将会解决的,她将会对我说,最终,我们会重建旧制度……”——西塞罗可能去的地方已经出现了,那么那个圣所的暗语呢?
“……黑门将会问——‘什么是人生最大的假象?’
我回答——“纯洁,我的兄弟……”
暗语也找到了。我陷入沉默,本因找到日记而紧张又雀跃的心被罩上阴云。我拿着它们,走出房间。
“你找到什么了吗?”阿斯垂德问我,我很庆幸溶洞的昏暗光线,这让阿斯垂德没有看出我脸上的异样。
“是的,西塞罗的日记。”我点点头。
“好,很好,有提到他可能去哪吗?”
面对阿斯垂德的夸赞,我提不起半分欣喜:“有,可能是晨星的一所废弃圣所,我还找到了暗语。”
“你马上动身。”阿斯垂德命令道“现在分秒必争,我希望你骑我的马去。她叫微影,就在门外的池边。她也可以说是……我们当中的一员。”
我知道情况紧急,没有半分耽搁,急匆匆的推开黑门,环顾四周,寻找着阿斯垂德的坐骑。
就在我的左边,出现了一个池子,黑夜太暗,借着月光,我才能隐约地看见池子里翻滚的是什么——鲜红腥甜的黏稠液体,该是鲜血没错了。
好吧,这很黑暗兄弟会。
而那匹被冠以微影之名的传奇坐骑,在黑夜中凝聚,在鲜血中诞生,践踏尸骨而来。皮肤黝黑,双目血红,不同于平常马匹的喧嚣,它显得颇为沉默,像是蛰伏的恶魔,等待时机,蓄势待发。
我没心情感概它的不同寻常,翻身上马,在地图上的圣所和晨星之间画了一条直线,对好方位,策马直追。
真真切切的直追,没有停下,没有绕道,连拦在前路的强盗都被无视,直直踩踏过去。
日落日升,繁星与白云的变幻都与我无关。
当我穿越了半个天际,抵达了天际那一端的晨星时已经疲惫不堪,但我没有任何要休息的意思,艾恩乔恩还在等着我。
应该感谢诺德人这特有的体质,大大削弱了寒风对我的伤害,在几个昼夜没有合眼的情况下还能独立行走在这片大地上,去沿着西塞罗和艾恩乔恩的踪迹寻找隐匿在风雪里的圣所。
一番打听后,我终于确定晨星圣所的所在。
冰天雪地之中,连血液也被冻结,艾恩乔恩奄奄一息,靠着冰冻的山石等待,终于看见我的到来。
“早该想到阿斯垂德会派你来。”艾恩乔恩大口喘气,雪地上是鲜红的血。
“你受伤了。”我把事实复述。
“我必须承认那小丑的餐刀确实耍的不错,但别担心,我不会手下留情。”
我无心听他和西塞罗战斗的过程,截至了当的问:“西塞罗在哪?”
“就在里面,穿过黑门。我本来跟着他的,但我不知道密语。”
“我知道密语,我会干掉他的。”我作出承诺,这也是阿斯垂德命令的一部分。
“好吧,你说服我了……”他的声音有气无力,我看着他这幅样,沉默一瞬,把一瓶生命药水扔给他。
“谢谢。”他拔掉了瓶口的木塞。
我笑笑,轻轻敲了敲黑门。
“人生中最大的假象是什么?”黑门问。
“纯洁,我的兄弟。”我答。
“欢迎回家。”门开,里面阴暗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