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这番话,善能思考的己明答道:“尽管你恼恨我的言词,挪木叔叔,我仍将希愿接继王业,倘若那位大能者允诺。你以为这是凡人所能承受的最坏的事情吗?治国为王并非坏事;王者的家业会急速增长,王者本人享有别人不可企及的荣光;是的,在这座大城,许多王者林立,有年老的,亦有年轻的,其中任何一个都可雄占统治的地位,既然卓著的挪己我的父亲已经身亡。尽管如此,我仍将统掌我的家居,发号施令,对我父为我争得的仆帮行驶管理使用大权,这是你们干预不了的。”
听罢这番话,另一个王子挪土,抗声答道:“此类事情,己明小侄,全都候躺在天使的膝头,这座挪己大城将由谁个王统,应由大能的天丝定夺;不过,我希望你能守住你的财产,统管自己的宫房;但愿此人绝不会来临,用暴力夺走你的家产,违背你的愿望,只要挪己大城还是个人居人住的地方;现在,人中的俊杰,我要问你那个生人的情况:他打哪里过来,自称来自何方?亲人在哪,还有祖辈的田庄?他可曾带来令尊归家的消息?抑或,此行只是为了自己,操办某件事由?他匆匆离去,走得无影无踪,不曾稍事逗留,使我们无缘结识。从外表判断,他不像是出身低劣的小人。”
听罢这番话,善能思考的己明答道:“我父亲的回归,挪土叔叔,已成绝望;我已不再相信讯息,不管来自何方,也不会听理先知的卜言,母亲会让他们进来,询索问告;那位生人是家父的朋友,打从他家乡过来,自称忒斯,是菲亚人的首领,欢爱船桨的族邦。”
己明一番说告,但心知那是位天使,然后那帮求婚的人转向舞蹈的欢乐,陶醉于动听的歌声,尽情享受,等待夜色的降落;他们沉湎在欢悦之中,迎来乌黑的夜晚,随之离返床边,各回自己的家府。
己明走回睡房,那是一个傍着漂亮的庭院,一处高耸的建筑,由此可以察见四周;他走向自己的睡床,心事重重,忠实的克蕾娅和他同行,打着透亮的火把,蕾娅爱己明胜于其他女仆,在他幼小之时,她是他的保姆。
己明打开门扇,制合坚固的睡房,坐在床边,脱去松软的衫衣,放入精明的老妪手中,后者叠起衣裳,拂理平整,挂上衣钉,在绳线穿绑的床架旁;然后,她走出房间,关上房门,手握银环,攥紧绳带,合上门闩;在里面,己明并没有入睡,而是潜心思考,想着那位天使指告的旅程,裹着松软的羊皮,整整一个晚上,没有一刻停息。
当年轻的黎明天使,垂着玫瑰红的手指,重现天际,挪己心爱的儿子己明起身离床,穿上衣服,背上锋快的铜剑,钭挎肩头,系好舒适的条鞋,在闪亮的脚面,走出房门,俨然天使一般。
他命令嗓音清亮的传信使者召呼族人集会,信使们高声呼喊,民众闻风而动;当众人聚合完毕,集中在一个地点,他走向会场,手握一杆铜枪,并非独自一人,由两条腿脚轻快的忠犬伴随。
这个时候,那个喜欢他的天使,羊眼天使,暗暗给他抹上迷人的丰采,人们全都注目观望,随着他前行的脚步,跟着他去他去的地方,具体去哪里,他们都不知道,只是跟着他走就行。
己明来到他父亲挪己聚众议事的地方,在他在父亲的位子就座,长老们退步让他走过;一位曾经的壮士名叫提斯的首先发话,他现在是一位躬背的长者,见过的事情多得难以数说;他心爱的儿子,枪手提福斯,已随天使一样的挪己前往西乃山脚下的东城,骏马的故乡,乘坐深旷的海船,已被野蛮的独眼巨人吃掉,在幽深的岩洞,成为那个独眼巨人所食的最后一份佳肴;他还有另外三个儿子,其中一个名为提摩斯的介入了求婚者的群伍,另两个看守田庄,都是属于挪己所有;然而,提福斯仍然难忘那个失落的儿郎,满怀悲戚和哀愁;他带着哭子的悲情,面对众人,开口说道:“听我说,各位,听听我的言告。自从卓著的挪己走后,乘坐深旷的海船,我们便再也没有集会或聚首碰头;现在,召聚我们集会的却是何人?是哪个年轻后生,或是我们长者中的谁个,为了什么理由?难道他已听悉军队回归的消息,先于别人,现在打算详告我们?抑或,他想禀告某件公事,提请争论?看来,他像是颗高贵的种子,吉利的兆头!愿那位高高在上的大能者体察他的希冀,实现他的每一个愿求!”
他如此一番说道,挪己之子听了感到高兴,静坐不住,心想张嘴发话,站挺在人群之中;一位聪颖善辩的使者,将王杖放入他手中;己明张嘴说话,以回答老人的询问开头:“老先生,此人距此不远,近在眼前,你老马上即会知晓谁人;是我,是的,是我召聚了这次集会,我比谁都更感悲愁;并非我已听悉军队回返的消息,先于别人,现在打算把详情道说;亦非想要禀告某件公事,提请争议,实是出于我自个的苦衷,双重的灾难已降临我的家园,我已失去亲爹,一个高贵的好人,曾经王统尔等,像一位父亲;现在,又有一场更大的灾祸,足以即刻碎灭我的生活,破毁我的家屋;我的母亲,违背她的意愿,已被求婚者们包围,来自此间最显赫的豪门大户,受宠的公子王孙。他们不敢前往我外祖父的房居,就是我母亲的父亲那里,以便让他整备财礼,嫁出女儿,给他喜欢的儿婿,看中的人选;而是日复一日,骚挤在我们家居,宰杀我们的壮牛、绵羊和肥美的山羊,摆开丰奢的宴席,狂饮闪亮的醇酒,骄虐无度;他们吞糜我的财产,而家中却没有一位像我父亲挪己那样的男子,把这帮祸害扫出门外;我们不是征战沙场的骁将,难以胜任此事,强试身手,只会显出自己的羸弱!假如我有那份力气,我将保卫自己的安全;放荡的作为已超出可以容让的程度;这帮人肆虐横行,不顾礼面,已经破毁我的家屋;你们应烦愤于自己的行径,在乡里乡亲面前,在身边的父老兄弟面前感到脸红!不要惹发天使的愤怒,震怒于你等的恶行,使你们为此受苦……”
说到这里,己明以为那些求婚者会,至少有人会,感到羞耻,站起来承认自己的错误,就故意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