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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己述说用巨木捅瞎库克巨人的眼睛的经历,把他的听众都听得战栗起来;这倒不是努斯国王以降都是胆小鬼,而是现在他们作为旁听者,可以全方位感受当时的恐怖,还有稍微不留神就是全军覆没的后果,真要是他们自己上去,就不顾这种恐怖情绪了。
“那个库克巨人一通垂死挣扎,把我们吓得畏畏缩缩,往后躲闪,他从眼里拔出木段,带出溅涌的血浆,发疯似地撩开双手,把它扔离身旁,竭声呼喊,求援于他的库克同胞,那些人住在他的邻旁,多风的山脊上,自己的岩洞里。听到他的呼喊,他们蜂拥着从四面赶来,站在洞穴周围,问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呼天抢地,在这宁静美好的夜晚,惊扰我们的睡眠?敢是有人竟然冒违你的意志,赶走你的羊儿?敢是谁个胆大,试图把你杀了,用他的武力或欺骗?’
“听罢这番活,强健的库克巨汉在洞内答道:“‘谁也没有’,我的朋友们,试图把我杀了,用他的武力或欺骗。’
“听那个库克巨人言罢,其他库克人开口答道,用长了翅膀的话语,飞入山洞里的巨人耳中:“倘若无人欺你孤单,对你行凶动武,那么,你一定是病了,此乃那位高高在上的大能者送给你的礼物,难以避免;最好祈告你的父亲,请求王者裂地天使帮援。’”
“那些前来救援的库克人言罢,动身离去;我暗自发笑,心里高兴,庆幸我的名字和周全的计划把他们欺骗,让他们误解而离去;与此同时,库克巨人高声吟叫,出于揪心的疼痛,伸手触摸,抱住石头,移开门户,坐在出口之中,摊开双手,准备抓住任何试图混随羊群,逃出洞穴的人们,以为我会如此愚蠢,做出此番举动,岂不知我正在计谋设想,争取最好的结果,打算想出某种办法,使我和我的伙伴们逃避死亡,使出我的每一分才智,每一点灵诘,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口,巨大的灾难正显现在我们面前。
“我冥思苦想,觉得此举佳妙:洞里有一些公羊,雄性的绵羊,饲养精良,相貌壮伟,体形硕大,毛层屈卷厚实,黑得发亮。我悄悄地把公羊拢到一块,用轻柔的柳枝捆绑,取自魔怪般的库克巨人,无法无天的家伙,通常睡觉的地方,把它们绑连起来,三头一组,让中间的公羊怀藏一位伙伴,另两头公羊各站一边,保护藏者的安全。每三头公羊带送一人,而我自己,选中了另一头公羊,羊群中远为出色的佼杰,逮住它的腰背,缩挤在腹下的毛层,静静地躺倒不动,以坚忍的意志,双手抓住油光闪亮的毛卷,紧攥不放。就这样,我们忍着悲痛,等待着黎明天使轻柔的脚踪。
“当年轻的黎明重现天际,垂着玫瑰红的手指,公羊们急急忙忙地拥出洞口,走向草场,而母羊们却等着压挤,垂着鼓胀的奶袋,似乎濒于破裂,在羊圈里咩咩叫唤;与此同时,它们的主人正遭受巨痛的折磨,触摸着每头羊的脊背,趁着羊群行至他的面前,略作暂停的间息,但却不曾想到,这个愚蠢的家伙,我的伴友一个个出逃,紧贴在毛层厚密的公羊的肚腹下。羊群中,大公羊最后行至洞口,迟缓于卷毛的分量,我的体重和满脑袋的智囊;强健的库克巨人抚摸着公羊,说道:“今天,心爱的公羊,你为何落在最后,迟迟行至洞口?以前,你可从来不曾跟走在羊群后头,而是迈着大步,远远地走在前面,牧食青绿的嫩草,抢先行至湍急的河边,第一个心急火燎地赶回圈舍,在夜色降临的时候;现在,你却落在最后;或许,你在替主人伤心,为他的眼睛?一个坏蛋,先用美酒昏醉了我的心智,然后偕同那帮歹毒的伙伴,捅出了我的眼珠,那个谁也没有,我发誓,
还没有躲过死的惩贷!但愿你能像我一样思考,开口说话,告诉我那家伙躲在哪里,藏避我的暴怒,我将即刻把他砸个稀烂,在这地表之上,让他脑浆飞溅,涂满洞内的每一个地方,以此轻缓我痛苦的心灵,减轻谁也没有带给我的祸殃。’
“那个库克巨人说罢,松开公羊,让它走开;当我们逃出一小段距离,去离庭院和山洞不远,我自己先从羊腹下脱出身来,然后松开绑索,让伙伴们下来,频频回首张望,迅速赶起长腿的群羊,垂着大块的肥膘,拢至我们的船边。眼见我们躲过死亡,安然归来,亲爱的伙伴们兴高采烈,但马上转喜为忧,哭悼死去的同伴,无奈我不让他们出声,织皱的眉毛使每一个人停止哭泣,命嘱他们赶快动手,将毛层屈卷的肥羊装上海船,驶向咸涩的大洋;众人迅速登船,坐人桨位,以整齐的座次,荡开船桨,击打灰蓝色的海面。当我们离岸的距离,远至喊声及达的边围,我放声嘲骂,对着库克巨汉呼喊:“你想生食他的伙伴,库克,凭你的强蛮和粗野,在深旷的岩洞,现在看来,此人可不是个懦夫弱汉!暴虐的行径已使你自食其果,毫无疑问,残忍的东西,竟敢吞食造访的客人,在自己家里;现在,你已受到责惩,被那位高高在上的大能者和列位天使弄瞎了你的眼睛!’
“听到我的呼喊,库克巨人的心里爆出更猛的怒气,扳下大山上的一面石峰,挥手掷来,落在乌头海船前面,几乎擦着舵浆的边沿,只差那么一点,落石掀起四溅的水浪,激流推扫着海船,硬把我们从海面冲向陆岸,几乎搁上滩沿;那个时候,我抓起一根长杆,推船离岸,出言鼓励伴友,点动我的脑袋,要他们拼出全身力气,划离死亡的威胁,众人俯身桨杆,猛划向前;然而,当我们跑出离岸两倍于前次的距离,我又打算高声呼喊,嘲骂库克,尽管伙伴们出言劝阻,一个接着一个,用温柔的话语:“粗莽的人啊,为何试图再次诱发那个野蛮人的愤怒,他刚才投来的那峰岩石,击落海中,把我们的木船退回岸边,使我们想到必死无疑的大难;那时,倘若让他听见有人呼喊,哪怕只是一句话言,他便会砸烂我们的脑袋,捣碎我们的船板,用一方巨大凶猛的石块;他的投力就有那般强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