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石门洞村如此封闭,难怪会成为苏门答腊唯一的贫困村。
百里良骝暗自感叹,抬头朝着村口挂着的横幅看去,这才注意到,这横幅是很多张红纸组成,上面用正楷写着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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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欢迎蒙县令视察石门洞村。”
读出这几个大字后,百里良骝目光一亮,这还真巧了,竟然刚好遇到永城县的县令来视察。
百里良骝回头看了眼破烂泥泞的山路,不禁对蒙县令肃然起敬,走几个小时的山路到石门洞来视察,这当领导的也真够意思。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白色衬衣,黑色西裤的老年人跑了过来,急匆匆对藜筱皎喊道:“藜筱皎你可算回来了,赶紧到村委会去,蒙县令正在开会,你进去帮忙倒茶。”
中年男人脸上满是沟壑般的皱纹,双手粗糙,身上的白衬衣十分宽大,显得不伦不类。
藜筱皎看着中年男人,有些不情愿道:“村长,让我去倒茶干嘛,我刚回来,得赶紧回家。”
村长道:“咱们整个石门洞村就你最标致,这次蒙县令来,他是要带领我们致富,咱们可不能让那些长得歪瓜裂枣的人去干活,万一蒙县令一个不高兴,咱们石门洞村就完蛋了。藜筱皎,你可要知道,你这是在为整个石门洞村做贡献。”
末了,村长从兜里摸出三张皱巴巴的一元纸币,正色道:“这是三元钱,算是你的工钱。”
“好,我跟你去。”
藜筱皎一把接过三元钱,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她却忘了自己已经是个拥有三百万巨款的富家小姐。
见他答应,村长连忙带着她就往村委会走。
路上,村长瞥了眼百里良骝,虽然百里良骝穿着普通的体恤牛仔裤,但在村长眼里却十分高档,一看就是城里人。
村长笑了笑,悄悄向藜筱皎问道:“藜筱皎,你旁边这个小兄弟是谁?”
藜筱皎把自己在苏门答腊发生的事情给村长讲了一遍,村长看向百里良骝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上前握着百里良骝的手道:“小兄弟,你可真是个好人呀。”
这个淳朴的村长,让百里良骝很有好感,他笑了笑道:“村长,你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辈侠士的节操。”
三人说着话,已是走到了村委会。
说是村委会,其实就是一间破房子,门口挂着一个竖着的牌匾,上面写着“石门洞村委会”几个字。
大门敞开着,房间里四周摆着长凳,坐了十几个人,左边**个人从穿着来看,是永城县里来的人,其中一个长着国字脸的男子,比别人坐得稍微靠前,应该就是永城县的蒙县令。
而在另外一边,三名农民着装的男子正在和蒙县令交谈,虽然他们极力保持镇定,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显得有些不自然。
毕竟在石门洞村待了一辈子,他们从来没想过,县令这么大的官,竟然会到村子里来。
而在村委会外面,几乎整个石门洞村的村民都聚在了这里,想要一睹县令的风采,甚至有人鼓动着小孩,待会去摸一摸县令,沾沾官气。
村长把人群驱散开,从村委会的厨房提了个热水瓶给藜筱皎,叮嘱道:“你先进去,给他们把杯子里的水都倒满,记住,别把事情搞砸了,他们可都是大官。”
“好。”藜筱皎应了声,瞅了瞅客厅里,显得有些紧张,做了个深呼吸,这才走了进去。
眼看村长要去开会,百里良骝拉住村长,问道:“村长,最近你们石门洞村,有没有陌生人来过?”
村长对石门洞里每个人都了如指掌,当即就指着树木茂密的山腰,道:“有个小伙子,就借住在黎得桧家。”
说完,村长忙不迭进了村委会,他可不敢让蒙县令久等。
百里良骝当即朝着村长指的方向走去,确定十有**,那个借住的小伙子,就是仁飞天。
进了树林,斑驳的光影照射在地面上,百里良骝踩得枯叶嚓嚓嚓的响,倒是很有几分情调。
可是这份情调没有持续太久,前方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令他精神不由得绷紧。
“难道是仁飞天有危险?”
百里良骝目光一跳,飞速朝着发出打斗声音的方向赶去,远远就看见三名身材高大的蒙面人,围着一个身材略有些矮瘦的年轻人,正在激烈地打斗。
这个年轻人,正是百里良骝曾经的同事,仁飞天。
三名蒙面人的战斗力都很强,而且练过合击之术,三人联手之下,威力更是上了一个台阶。
仁飞天虽然也是武功高手,但他只是中层,战斗力在算不上出类拔萃,更别说和百里良骝相比。而且此刻他左手缠着纱布悬挂在胸口,只有右手可以动,战斗力大大地打了折扣。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他现在一拳对抗六手,眼看已是落在了下风,根本挡不住对方的攻击,接连挨了几下重击,身子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三名蒙面人联手,有一人专心进攻他受伤的左手,一拳打在他的伤处,咔嚓的骨裂声响起,对仁飞天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疼得他紧紧地皱着眉头,但他却是吭都没吭一声。
不过仁飞天的意志再强,却破不了对方的联手进攻,蒙面人又是一脚踢中了他,将他踹出去三四米远,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显然受伤不轻。
仁飞天见打不过对方,他抓了一把枯叶扔出去,趁那些进攻的人躲避,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山林之中跑去。
蒙面人骂了一句世界通用的脏话,朝着仁飞天追上去。
可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仁飞天和蒙面人之间,拦住了蒙面人的路:“我宣布,因为你们打伤了我的小弟,你们都要拿命来赔偿。”
三个蒙面人见突然蹦出个人来,他们都是一愣,上下打量着百里良骝,眼中透着不屑和疑惑。
“小子,滚开,不关你的事。”
其中一个蒙面人,用十分蹩脚的华语,对百里良骝说道,他露在外面的眼睛,充满了浓烈的杀机。
另外两位蒙面人则是直接无视百里良骝,从左右两边绕行,继续朝着仁飞天追了上去。
“站住,我可没让你们走。”
百里良骝冷笑一声,捡起两颗地上的石子扔出去,两个奔跑中的蒙面人都是感觉膝盖一疼,猛地朝前跌下去,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身形,没有摔个狗吃屎。
他们坐在地上,一看膝盖,发现膝盖骨竟然裂了,鲜血正往外冒,两人都是心头震惊,一脸骇然地看向百里良骝,面露警惕之色。
“仁飞天,你跑个屁,给我回来。”
百里良骝没有理会三名黑衣人,朝着身后喊了一声,生怕仁飞天这小子傻乎乎的直接跑到深山老林里。
听到声音,狂奔中的仁飞天回头一看,先是有些疑惑,但当他看清百里良骝的容貌时,他顿时激动地折返了回来,喊道:“老大,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大?难道你是探险队的总司令?”
三名蒙面人听到仁飞天对百里良骝的称呼,皆是面露惊讶之色,仁飞天的老大,不就是那个号称能够掌控一切,担任探险队总司令的男人。
他们看向百里良骝的目光充满了畏惧,他们没有见过百里良骝出手,甚至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从传言中百里良骝的一系列战绩来看,他们面对百里良骝不会有丝毫反抗之力。
一个掌握了世界上最厉害的二万人的总司令,没有几把刷子,怎么行。
而且他们在出来执行任务之前,首领就已经告诉了他们,如果遇到百里良骝,绝不能被对方控制,否则的话,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仁飞天,待会再和你聊,我先把这三个混蛋解决。”
百里良骝对跑过来的仁飞天说了声,然后手中两颗石子射向左右,两名跌坐在地上的蒙面
人当场被他打穿了喉咙,呜咽了两声,就捂着脖子死了。
仅剩下的最后一人,百里良骝没有急着杀他,因为还得从他的身上获取一些消息。
可是令百里良骝没料到的,他刚刚朝那人靠近过去,那人突然栽倒在了地上,口中流出乌黑的血液,眼神失去了光芒。
“竟然服毒自杀了。”
百里良骝皱了下眉头,没有活口的话,想从对方身上找到线索,只怕是非常艰难。
他和仁飞天将三个蒙面人的面罩扯开,三个都是鼻梁高挺的外国人,然后他们在三人身上翻找起来,除了伪造的证件和枪支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他们又扒光了三个蒙面人的衣服,想要从他们的身上寻找纹身之类的记号,可惜也没有任何收获。
“看来是没办法得到线索了。”
百里良骝摇了摇头,不禁有些失望。
不过从这三人的身份来看,他至少可以确定,暗杀仁飞天的人,应该都是外国人。
百里良骝从身上取出一瓶暗绿色的液体,倒在三个蒙面人的身上,很快他们的尸体和衣服都腐化,和地上的枯叶融为一体,看不出丝毫他们存在过的痕迹。
百里良骝已经没有多少暗绿色液体,一般情况他并不会使用。不过这里是落后的山村,他可不想因为三个死人,扰乱了村庄的静谧。
事情解决完,仁飞天带着百里良骝到了他寄住的农家院。
两人在院子里的石碾子上坐着,一边抽着烟,一边聊着仁飞天的情况。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百里良骝看着满身伤痕的仁飞天,心头隐藏着一丝怒气,仁飞天虽然最近不和自己在一起了,但他终究是自己的人,对方竟然敢这么对付自己的人,让百里良骝这个曾经的老大心里非常不爽。
仁飞天面露回忆了一下,对百里良骝说道:“说来话长,两个月前我遇到了伏击,身负重伤,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之后一直被人追杀,从来没有停歇过。我逃亡了整整个月,期间经历了无数次生死瞬间,好几次都差点命丧黄泉,不过还好我命硬,活了下来。”
两个月的逃亡生涯,却连电话都来不及打一个,百里良骝可以想象到,这两个月仁飞天过得多艰难。
百里良骝沉吟道:“看来他们是想把你斩尽杀绝,防止你透露信息给外界,不然他们挑拨的计划,就失败了。”
“老大,现在遇到了你,我就不用担心会死了。”
仁飞天看向百里良骝,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两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感到这么轻松,可以放松警惕。
在忆往的冒险生涯,让他对百里良骝十分信服,无论是什么事情,到了百里良骝的手里,都会迎刃而解。
百里良骝又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个村子里?”
仁飞天道:“我一直逃亡,前不久刚刚甩掉追杀的人,隐居在这个村子。但我不敢确认对方是否知道我的行踪,于是我过了半个多月,才给家族里一位长老打了电话,说明了我的下落。却没料到,那些人就追了过来。我也是大意了,没料到他们会监听仁家的电话。”
百里良骝点了点头,沉吟道:“不过奇怪的是,他们要挑拨你对抗探险队,为什么不选择其他人,却偏偏选了你这个离队人员?”
“他们是想得到我手上的一件东西。”仁飞天说着,取出了一个黑色的瓷瓶,道:“老大,你还记得不,我之所以退休,是因为腿瘸了,可是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现在腿已经完全恢复,之所以如此,正是因为我手上的这瓶药。”
听仁飞天说起,百里良骝这才想起他离开时腿是瘸的,可刚才逃命的时候,却跑得飞快。
如果腿骨刚刚断裂,百里良骝还有办法接回去,但仁飞天的腿骨断裂了很长时间,而且腿部已经萎缩,现在却彻底恢复,这几乎可说是再生术,实在有些神奇。
当然,百里良骝并不会觉得仁飞天手中的这瓶药是无价之宝,他只是在想,哪个组织的老大有残疾,需要这瓶药。
很快,他脑中出现了几个人物,都是身体有所残缺的人,这些人的嫌疑最大。
他看向仁飞天问道:“两月的逃亡生涯,你有没有得到关于对方的线索?”
仁飞天思索了一会,对百里良骝道:“我推测,对方应该是来自中东的一个组织,虽然他们每次执行任务的人都是欧美面孔,而且蒙了面,但上百次的交手中,我发现其中有好几人使用的是中东常见的拳法。”
百里良骝眉毛一挑,面露凝重之色,沉声道:“中东的组织,难道是天罚?!”
天罚,就是代天惩罚恶人的意思,这是一个很厉害的杀手组织。
这个名字的意思,首先就是说他们有权绝对一个人是不是恶人,如果是恶人,他们就可以实施惩罚,将那个被他们确定的恶人杀死。
那个意思,就是替天行道。
其次,也是说他们的力量非常强大,想惩罚谁就惩罚谁。
否则,被别人给收拾了,那还提什么天罚。
这个天罚俯视一切,是中东一个强大的地下组织,实力虽然比不上探险队,但因为参与中东地区政治斗争的缘故,在中东地区的权利相当大,并且控制着一个大油田,从来不缺钱。
而天罚的首领杜拉,就是一个腿部有残疾的人,凑巧的是,那条断腿还是百里良骝给造成的,此人对自己的腿疾一直耿耿于怀,在世界各地寻找可以治愈的方法,声言一旦腿疾恢复,立刻就会找百里良骝复仇。
更重要的是,天罚还和探险队有恩怨,曾经在中东地区发生了两次规模较大的交手,都是以天罚惨败而告终。
综合这些信息来看,百里良骝怀疑是天罚在背后搞鬼。
天罚抢夺仁飞天的药,然后嫁祸给探险队,让他找一些朋友或者其它势力去挑战探险队,这样一来,杜拉既得到了药,也能打击探险地的力量,可说是一箭三雕。
分析之后,百里良骝对仁飞天道:“杜拉这算盘打得好,可惜他低估了你的实力,不然第一次暗杀就会派高手除掉你,误会造成,也许就打了起来。”
仁飞天心底一暖,但却劝道:“老大,虽然没有真这样做,但你的性格,还是不能这么暴烈才行。而且,你现在不是正在休假吗?应该好好过过悠闲的生活,我的仇你就别管了。”
“如果我不暴烈,那些坏家伙们,怎么会听我的话,怎么会崇拜我。嘿嘿,这就是我的个人魅力。”百里良骝嘿嘿一笑,很是自恋的说道。
仁飞天看着百里良骝,不由地会心一笑,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来。
他刚刚加入百里良骝拉帮结派搞的一个小团体的时候,才十岁,当时百里良骝已经在里面一段时间,并且执行过多次任务,表现出了很强的实力;之后他就归属于百里良骝的队里,但百里良骝成长得很快,在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成为了组织的第二任首领,而仁飞天却还只是最小的队长,干大事不行,也就是百里良骝的一个小跟班。
百里良骝成为组织的老大后,他没有任何架子,和团体里的所有人都能打成一片,能叫出每一个人的名字,并且愿意为每个人出生入死。
全世界都知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招惹百里良骝的人,因为哪怕最底层的成员被人欺负了,百里良骝也不会妥协,他会给对手最强烈的反击,而且不把对手打得满地找牙,决不罢休。
所以,百里良骝这个又任性又血性的头目,得到了整个组织成员的爱戴,他的话也一点不是自恋,里面的兄弟的确都服他。
就在百里良骝和仁飞天聊天的时候,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