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镜子都是铜镜,也就是将铜片仔细打磨,能倒映出人影。
可那铜镜,也就仅仅能照出人的大概面貌。
这琉璃镜子竟然丝毫毕现,就像对面坐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镜子竟然有一人多高,可想而知制作难度有多高。
太不可思议了!
“这镜子,连皇上都没用过。”朱元璋一脸失神的喃喃道。
岂料话音刚落,朱拓就一把攥住朱元璋的手,神色激动地道:“皇上乃是我大明之主,普天之下什么没见过,他竟然没用过我岭南造的镜子。”
“这是我岭南的罪过啊!”
“那我们这些当儿子的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朱拓捶胸顿足,面带悲切,听到身旁侍卫无不撇嘴,生怕打扰了朱拓的即兴表演。
一旁的吕青嘴角抽了抽,熟悉朱拓套路的他知道,自家大王又要坑人了。
不过朱元璋面露感慨,朱拓说的没错,自从他登上皇位之后,千疮百孔的大明等着他治理,哪有时间照镜子呢?
没想到啊,朱拓心里还记挂着自己呢。
本来在暴怒边缘的朱元璋眼神温和许多。
“难道你打算将这些琉璃献给朝廷?”朱元璋问道。
闻言,朱拓大手一挥,道:“献给父皇,献给朝廷父皇也不接受啊!天下人都知道,父皇心忧百姓,百姓不用这镜子,父皇怎么好意思自己独享呢?”
“那你打算?”朱元璋问道。
“我打算和二位做一笔生意,把这琉璃镜子推向京城,不,推向全国,让全国的百姓都能用得起这镜子,二位觉得如何?”
朱元璋隐隐猜出朱拓的想法,不动声色的道:“这琉璃镜子打算卖多少钱?”
“不多,五两银子。”朱拓伸出一只手。
五两……
耿炳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像看奸商一样看着朱拓。
大明朝建国十余年,百姓生活的并不好,十文钱可以买一斗米,一两银子够一家人生活三个月,五两银子足够一家人生活一年多。
这么一个琉璃镜子,竟然要五两银子,简直跟抢钱一样。
侍卫吕青叹口气,自家大王心真黑啊。
他也熟悉这镜子的制作过程,没啥技术含量,也就是拿沙子在火窑里面烧啊烧啊的。
成本不过五文钱。
现在却翻了一千倍。
朱元璋也呆住了,道:“这琉璃镜子有点贵,寻常家庭怕是买不起。”
朱拓分析道:“那就卖给那些豪门大户啊,那些人手里贼有钱,他们肯定愿意拿五两银子买镜子。”
朱元璋眼眸轻眯,原来朱拓心里是想赚豪门大户的银子。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腹黑了?
“这琉璃镜子虽然好用,但是五两实在是太贵了……”
“你们有所不知,这可不是一般的镜子。这是从数百米深的地底挖出琉璃,然后用人工打磨七七四十九天,磨的这么光滑。光制作这么一面镜子,就要耗费上百人力。”
“你现在还觉得贵吗?”
“这么算下来,确实不算贵。”朱元璋道。
他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这镜子确实很精美,但是造镜子竟然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这朱拓,也太胡闹了吧?
朱拓笑眯眯的道:“既然如此,那何不合作呢。不瞒两位,这镜子只有我们岭南有,而且还很稀缺,只有五百块镜子……”
朱元璋摇摇头,道:“我们带的银子少,只有五百两银子。”
朱拓笑道:“无妨,我们岭南最新推出了贷款业务,只要你签字画押,把符牌压在这里,我们就能贷给你们三千两银子,利息低至十厘。”
符牌,类似于古代身份证。
朱元璋微微眯眼,道:“你们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朱拓摇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不是强买强卖。”
一旁的耿炳文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朱元璋打断,冷声道:“好,我将符牌押到这里,贷三千两银子。”
皇帝微服私访,自然早就准备好了备用符牌。
将符牌交给朱拓,又签了一大堆的文书。
然后自有手下人带路,将五百块镜子装好。
见生意做成,朱拓心中兴奋了几分,道:“咱们这叫做互利共赢啊,你们这几天在岭南随便逛逛,正好见识见识我们岭南的风土人情。”
朱元璋默不作声。
等朱元璋走后,吕青叹口气道:“大王啊,那镜子在咱们岭南满大街都是,您却卖给他们五两银子一个,这不是败坏您的名声吗?”
“说的也是。”朱拓摩挲着下巴,想了想道:“可是本王乃是皇子,他们胆敢败坏我的名声,本王就把他们头砍下来。”
吕青无可奈何道:“何必呢,咱们王府又不缺银子。”
朱拓一把揽过吕青的脖子,笑呵呵道:“可谁嫌银子多呢?有了这三千两银子,今年又可以免了三千户百姓的税赋。再说,这镜子在京城也算是个稀罕玩意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