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朱拓每次出门,方孝孺就在后面跟着,像个跟屁虫一样,时不时还问一些问题。
朱拓顿时头都大了。
朱拓烦不胜烦,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揍方孝孺一顿,但是又怕方孝孺这身板扛不住,打出了事,就没办法向朝廷交代了。
最后,朱拓只能紧闭府门,每天玩弄自己的徒弟。
顺便教给他们一些新的知识。
甚至,他们两人只用了五六天就捣鼓出了天文望远镜。
当他们通过天文望远镜,看到表面坑坑洼洼的月球时,他们都震惊了,甚至杨荣还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广寒宫的嫦娥仙子啊,你竟然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受苦了啊!”
“你是不是傻?”石景同哼了一声,说道:“那嫦娥是后羿的媳妇,你瞎惦记有什么用?莫不是学那曹操,有人妻之好?”
闻言,朱拓骂道:“两个蠢货,你们瞧仔细了,那月球上坑坑洼洼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别说是嫦娥仙子了,就连蛤蟆、兔子也没有。”
“唉。”两个人唉声叹气,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现实。
这件事不可避免的发酵起来。
在众人眼中,方孝孺是什么身份,皇太孙的太傅,国子监的侍讲,名满天下、地位尊崇,无论谁见了,都得尊称一句方侍讲。
可那朱拓呢?
虽然贵为皇子,可是在读书人眼中,朱拓就是国子监的弃徒,不知礼法,不守规矩,一开口就是脏话连篇……
论学问,十个朱拓也不够方孝孺一个人打的。
可是,方孝孺竟然来找朱拓求学。
一时间,把众多儒生搞不会了。
有许多儒生去方府拜访方孝孺,想要劝说他好好研究圣人之学,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可是方孝孺却摇摇头,严肃道:“圣人之学固然有理,可是一味的研究圣人之学,不过是走老路罢了,研究圣人之学数百遍,也无法让民众吃饱饭。而科学之道,才是真正道路。”
“方侍讲啊,这是歪门邪道!”
“你们不懂,科学是合理的运用自然规律,来造福天下的百姓。就像那望远镜,倘若能运用到战场上,那么就能很远的观察敌情……还有这数论,如果运用开来,能够详细计算出税赋……”
“方侍讲,你现在不配做儒者了!”
“不配!”
众人纷纷大叫起来,士农工商,这是古代固有的阶级观念。
对于儒者来说,他们学习圣人之学,学习仁义道德,学习如何去管理治理百姓……
可是,他们唯独没有学会,如何与百姓平等相待。
所以他们在普通百姓面前,总有一种特殊的优越感。
现在,方孝孺喊出圣人之学不是唯一的真理时,他们愤怒了,因为这代表着方孝孺不仅在背叛儒教,更是在向儒教宣战。
在他们眼中……方孝孺叛教了!
堕入了魔道!
方孝孺眼中满是坚定,抿了抿嘴,并不辩解什么。
朝闻道,夕死可矣……
方孝孺的言论很快就在国子监传的沸沸扬扬,甚至不只是国子监,就连整个京城的文人,都听说了这件事。
“啊?方孝孺疯了?满口胡说八道?”
“对,方孝孺何止是疯了啊,他简直无法无天了。他亲口说,圣人之学没什么用……反反复复研究圣人之学,就是在走老路!”
“方孝孺说,研究圣人之学,就是在退步。”
“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还能是谁啊?肯定是肃王殿下啊,你不知道,肃王殿下是最大的邪道头子,整天神神叨叨的,不干多少人事。”
“他竟然把方侍讲气疯了,我定要为方侍讲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