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京营的事,说实话,力役士卒最多的,其实还是皇家。
弘治一朝,京营简直就是个义务施工队,修城墙,修陵墓,修宫殿,治水,基本上都是京营包了,原因无他,省钱啊,还免得征发徭役。苦了百姓,这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这俗话说的话好啊,上行下效,皇帝尚且如此,这些个勋贵们就更是毫无顾忌了,一个个拿着国家的军队尽干自家的私活。
半响,弘治皇帝悠悠发问:“太子,你以为该如何?治罪还是..”
朱厚照知道这是自家老子在考验自家,想了想,摇摇头:“父皇,这种事早就司空常见了,若是父皇处罚了英国公,那其余勋贵如何处置?
况且英国公乃是顶级勋贵,在勋贵中有着极大的威信,而勋贵与我朱家同气连枝,万万不能寒了勋贵的心啊。
还有,若是陛下对勋贵动刀,那文臣呢,若是纠察下去,儿臣觉得就是隔一个拉出去杀了在查,恐怕还有不少手脚不干净的,总不能再来一次洪武三大案吧,到时候又该何如?朝廷的事谁去做,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又该如何啊。”
弘治皇帝本以为朱厚照要么就是追究,要么就是简单的免责,万万没有想到太子还想到了这么多,刚想开口,见朱厚照依旧滔滔不绝,“父皇,儿臣调研过,也翻了书,咱们大明的官俸是历朝历代中最为低的,从洪武年间到现在就基本上就没有变过,但洪武年间到现在的物件涨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虽说太祖皇帝当年制定俸禄是也考虑到了官员的实际情况,就拿一个七品官员为例,一年俸禄四十五两,倒是够一家四五口人开销了,可哪个官员上任只带着一家四五口人,这各种帮闲,佣人,轿夫什么的,这一笔笔下来不得要不少银子,这完全入不敷出啊。
所以啊,儿臣以为,贪腐要抓,更要防啊,要保障官员基本的面子里子需求,让有些官员不至于要为生活去同流合污,自甘堕落,这才是长久之计啊。”
朱厚照心中腹诽,奶奶的,这要是自己,寒窗苦读数十载,还不容易当了官,一个月挣的还不够花的,不贪污就见鬼了。
弘治皇帝死死盯着朱厚照,看的朱厚照心里有些发毛,良久才开口:“太子说的朕都知道,可若是加些俸禄,国库里哪里支撑的起啊。
好了,剩下的朕自有分寸了,太子就先去看看太皇太后吧。
对了,关于力役将士一事,厚照,回去写个折子递上来。”
说到底,还是缺钱闹的。
虽说太子给的建议可行性不高,但弘治皇帝还是很欣慰的,至少和之前相比,太子真的长大了不少。
有些事,自己还在前面,还能谋划几年。
朱厚照则是扭扭捏捏,不愿离去,弘治皇帝以为朱厚照还有什么事要说,温和问道:“厚照可是还有事?父子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朱厚照在支支吾吾说到:‘父皇,那个,英国公送了银子,能不能给儿臣些啊,儿臣最近手头紧….’
弘治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