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看了一眼萧敬,萧敬好像被看破了些什么,赶忙低下头。
朱厚照不再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鹤龄:“舅舅,日后每日醒来,都要摸一摸自己吃饭的家伙还在不在,日日吃斋念佛,求着父皇万寿无疆,弘治朝争取万世才好啊。”
张鹤龄眼神呆滞,分明被吓坏了,太子的意思再也清楚不过。
既然现在有皇帝护着,那就等,等到太子登基的时候,就是算总账的时候。
张皇后怎么也想不到,本想着让张家缓和太子的关系,万万没有想到,太子已然有着要和张家决裂的样子。
等朱厚照退下,张皇后低声抽泣,弘治皇帝猛然起身,“张鹤龄,说,到底怎么回事。”
张鹤龄这才畏畏缩缩说了出来。
弘治皇帝久久未能说话。
“当真和仁和公主有关?”
弘治皇帝不肯相信,追问到。
张鹤龄急得都要哭出来了,连连点头。
“畜牲”,弘治皇帝铁青着脸吐出两字。
“都先退下吧,朕,一个人静一静。”
张鹤龄哭哭啼啼离开,张皇后也是一脸担心,不过还是去照看朱秀荣了。
萧敬如同老僧入定,伺候在殿下。
萧敬当然明白陛下的难处,齐衡是长公主的长子,就是再怎么十恶不赦,那也是陛下的外甥,是太子的表兄。
看的出来,殿下对齐衡已经恨之入骨,杀之而后快了。
陛下心善仁厚,自然是想保住齐衡的,若是其余人到也不难,可难就在于,偏偏是殿下。
殿下刚刚说的已经很直白了,今日不行,日后呢,太子登基,那是板上钉钉的,到那个时候,谁又能护得住啊。
陛下现在是左右为难啊。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可还未等弘治皇帝想出个办法,一件天大的事悄然降临。
第二日,河南布政使司急报,河南大旱。
不久,河北,山东布政使司也传来急报,旱情蔓延到河北,山东。
旱灾,成为了朝廷现在第一要务。
内阁倒是不慌不忙,正所谓大事小办,这等赈灾的事情本就有例可循,再加上陛下之前已让官员巡视过三地备荒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很快,圣旨下到各地,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任谁都没有想到,短短三日以后,河南最先急报,河南备荒仓已无存粮,河南,已经开始出现流民了。
河南等地的锦衣卫千户所也向京师传来了粮价剧增的消息。
接到消息,刘健眼睛都要瞪了出来,没粮了?不是说,各地还有三十万石的存粮,这么就……
更为可怕的,是流民啊。
流民,流民,流着流着,就成贼了。
流贼,那就更蝗虫一样,吃啥啥不剩。
一向养气的谢迁这次也是慌了,“刘公,刘公,下官真的看了,明明各地的粮仓都是满的,这么就……”
“好了,别说了,来人,去把周尚书请来,等会进宫,请陛下定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