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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抛开那些黑暗面的弯弯绕绕来评价何成善这个人,至少也能算的上是一个枭雄。何成善是那个年代第一批上山下乡的知青,着实受了不少苦,而与姜明的相识,也正是在那个时候。
都是年轻人,又同在一个生产队里插队,自然很快便熟悉起来,何成善和姜明二人也相交甚笃。何成善的父母也算是高级知识分子,在那段时间里也被当做牛鬼蛇神不停的批斗,若是他们能撑到78年平反,没准何成善就会向姜明一样,回到城市里继续读书,考上大学。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何成善的父母被下放到农场以后不知所踪,谁也不知道他们俩人到底是死是活,只是隐约有传言说他们两人因为受不了苦逃出农场,陷入了农场周围的密林中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这倒是苦了何成善,78年的平反没赶上,连城市也回不了,只能留在他下乡的地方,也就是济北市下属的农村里讨生活。虽说何成善的父母也在生前好友的帮助下最终平反,但是何成善却被所有人有意无意地忽略掉了,也就是何成善这样坚韧的性格,才能从穷山沟里带着反革命分子的帽子一步一个脚印地爬出来。
当已过而立之年的何成善站在济北市的街头上,才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连个笑话都算不上,只不过是用自己近十年的努力换来了一个起点,甚至这个起点还算不上是平起平坐。
若是何成善能多活几年,也许会看到一篇文章,作者是麦子,《我奋斗了十八年才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不知道何成善会不会像文中的人一样,与姜明坐在一起喝杯咖啡,回忆一下这些年的奋斗史。
当然,当时站在济北市街头的何成善不会有这么多无谓的想法,他只是想在这个算不上发达的城市里活下去。那年是一九八六年。在这个城市里,何成善做过小工,刷过盘子,摆过小摊,只是八十年代的华夏,对于这样的私有经济的看法还是有些偏差,在一次又一次的政府打压下,何成善终于又一次一无所有了。
何成善继承了自己父母的高智商,只是时运不济,一直一事无成,甚至连个老婆都没讨上。当然,坚韧的性格让何成善没有被生活的重压压倒在地,他再一次爬了起来,开了一家小吃摊。
只是这一次何成善的运气比较好,并没有再次受到政府的打击,生意慢慢好了起来。没多久,何成善就结婚了,妻子同样是农村过来讨生活的女人,虽说容貌平庸,但何成善的小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天不遂人意,就在何成善为妻子的怀孕而兴奋不已的时候,一场大祸降临在这个幸福的小家庭的头上。
当何成善疲惫的完成一天的工作,幸福地想着妻子肚子里的孩子,站在自己的小窝门前,推门而入,一切也就不同了。
满目血腥。还未成型的胎儿被随意地丢在了他母亲的身边,身下却伴着一滩血污,妻子双眼无神,却带着惊恐和耻辱,全身赤裸地躺在地上,下身一片狼藉,眼见着是被很多人糟蹋过。
没有人知道那一晚这个宅子里发生过什么,只是听当时何成善的老邻居在酒后隐约提起过那一晚,整个街巷里都回荡着一个男人的痛苦地嚎叫,像是头狼在召唤着自己狼群。
而这个宅子一直没人动过,甚至何成善发达以后,每晚这个宅子前面总有几个人站岗。若是有什么人想要从这里强行经过,恐怕护城河里又要出现一具无人认领的浮尸。
后来的事也就像小说里描写地那样,颇具传奇色彩。七日之后,南山畔的墓园多了一个小小的孤坟,连石碑都没有,只是一个简陋的木牌。半月后,济北市的南城区里少了几个小混混的踪迹,旁人都觉得是他们犯了事跑路去了,没人追查他们的踪迹,更不会有苦主要求警察立案,这几个人自此也就杳无音信了。这年是一九八八年,冬天,雪下得有些大,很冷,冷得彻骨。
只是二十年后的一次旧厂房改造,才在混凝土柱子里发现了几个人的残尸,工地上的工人便急忙报了案。警察来了,调查了许久,也翻了不少陈年的案卷,也没有找到丁点儿的线索,也便不了了之了。这件事倒也传遍了济北市的大街小巷,一时人心惶惶,甚至小孩子晚上都不太敢出门,只是人心也都是健忘的,也就半年时间,便渐渐淡了下来。只是后来有孩子央着爷爷讲故事,偶尔也会下得孩子一宿睡不着觉,倒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