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平又来回踱步,补上后半句,“想女人真可怕,总有些文人墨客用母老虎,母夜叉来形容女人,以前我觉得这些人是胡扯,但现在觉得,女人狠起来真的不比老虎夜叉温柔多少。”
“这么说可是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宫里是什么样,她从小就在宫中行走实在太清楚了,只不过以前没有这么感同身受,可周乐安进宫之后,她就日日都沉浸在这种担心中。
若是她没有从军,没有后来这些事,可能她如今也正在宫里,周璇在各种各样的算计中,辗转反侧,提心吊胆。
“祝观良,若你以后娶媳妇儿,你打算娶几个?”
他想了想道,“一个吧。”
“世上美人那么多,只娶一个,不觉得可惜吗?”
祝观良发笑,“女人善妒,老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娶的多了家里天天唱大戏?再或者跟瑞王殿下一样,有家不能回?”
他打开手中折扇,风雅的扇两下,对月眯了眯眼,“娶媳妇儿过日子是一种享受,若是因为老婆太多闹得家宅不宁,不如不娶。若贪慕新鲜,更不如一个人单着,勾勾栏栏里一钻,天天都是新鲜的。”
周乐平看他一眼,“你活的倒挺明白。”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难得明白。”
“你哪天不做大夫了,剃光头做个和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折扇一合,晃两晃,“做和尚不适合我,我是个俗人,红尘美好,我舍不下。”
周乐平想笑笑不出来,“那你当初为何要揭皇榜?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揭了皇榜将来就是随军出征的命,刀枪剑戟不长眼,你就没想过万一有一天死在那儿了,你跟你的红尘可就彻底再见了。”
“因为将军是个值得人跟随的人。”他低头看着她,眼中星光点点,“我记得我告诉过将军,我爹娘都死在鲜虞人手上,将军是英雄,生死也在红尘中,若我真的那么倒霉有一天死在战场上,也不枉人间这一趟了。”
“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我也从来没看懂过将军啊。”
狠起来叫人惧怕,可有时候又心软的像个傻子,聪明起来,能打胜仗,能找出机弩弱点所在,蠢起来又叫人咬牙切齿。
这么矛盾的女人,平生仅见。
只一面,便叫人铭记于心,再也忘不掉。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她伸个懒腰,打着哈欠往回走,祝观良目送着她,直到看不见了,才扯唇笑了下。
他之前在她书房见过她以前的画像,以前觉得,美人大都相同,只有丑才会形色各异,但见过她之前的画像,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人,美的时候,能一眼惊艳,细品之下又如潺潺流水抚慰人心,丑起来亦能如此......与众不同。
赵时谦会喜欢她无可厚非,但她究竟看上赵时谦那个庸君哪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