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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我也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出去!”
祝观良站在她身后,看着地上的头发,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大哥死了。”
周乐平一窒,忽然说不出话来。
祝观良拨开她后脑的头发帮她清理伤口上药,从清理到结束谁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晚上祝观良躺在她身侧,寂寂深夜,枕边传来他一声叹息,“白天那会儿不该凶你,但这么大的事你应该告诉我。”
周乐平趴着睡怎么都觉得不舒服,脸转向墙壁,喘口气,缓缓闭上眼,再没力气跟他讲话。
第二日等她醒来已经接近晌午,祝观良早就离开家,婢女端药来给她喝,她捏着鼻子灌下去,听见外面有哭声,扶着脑袋问,“外面怎么了?”
婢女道,“是小主子,也不知道怎么了,醒来后就在哭,乳娘喂奶也不喝,殿下临走前给看了,说没事儿,可就是一直哭,怎么都哄不好。”
这孩子可怜,这才出生没多久爹娘就都没了,周乐平心疼,穿上衣服出去看,乳娘抱着冬至走到她面前,一脸交集,“皇妃,小主子一直哭,您看这......”
是人都说母子连心,这孩子别不是能感受到他娘不在了吧?
周乐平笨拙的接过冬至,一边晃一边哄,“别哭了。”
这种程度的安慰简直就是徒劳,但没生病,不喝奶,一直哇哇叫,不寄希望于他能听懂自己的话,可说些什么总是好的吧。
但冬至的哭声一直没停过,最后也是哭累了声音才渐渐小了,周乐平没办法,万般无奈之下想到了妤夫人,妤夫人是过来人,在这方面应该有的是经验。
她受了伤不想进宫受盘问,就让乳娘带着令牌进宫,外面关于单甯出家和大皇妃的死传的沸沸扬扬,她坐在院子里,不敢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也不敢闭眼,一闭眼就是大皇妃那张凄艳决绝的脸。
下午有客来访,万万没想到是章婴宁,提着些补品点心,看她的眼神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充满敌意了,仿佛一下成熟了,再不娇纵跋扈,也懂得关心问候她两句了。
“伤没事吧?这两日记得少食辛辣。”
好像自从姜铎不辞而别之后她就变成这样了,眼中再不复往日的神采,整个人都沉静下来。
周乐平应着,一面给她倒茶一面问,“大嫂那边......”
“原本要在皇府停灵七日,但你也知道大嫂死的不光彩,单说自尽圆不过去,圣人下令,今早已经把人运去皇陵了。”
“我都没有去送她最后一程。”
“送不送的有什么差别,人都走了,节哀顺变。”
昨天得知消息时章婴宁哭了一晚上,今早匆匆去送了最后一程,跟同样哭断气的安和一起被人送回来,在家里听说了前因后果,自然也知道周乐平的救人壮举。
其实章婴宁挺佩服周乐平的,她做事有一股子冲劲儿在,似乎没有什么能拦得住她的,这恰恰就是她最缺少的,倘若她也有这股勇气,或许就能跳脱出现在的困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