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去拿酒,突然想起这地方不适合喝酒,要喝酒也应该换个地方,万一等下程大郎把他灌醉后,自己从井口跳下,那老狐狸还不扒了他皮。
虽然程家一群兔崽子不受他待见,但虎毒还不食子呢?万一人家只是逢场作戏,实际是父子情深?对于程无敌的想法,顾北习惯以最大恶意都揣测。
夏人豪气,尤其好酒。
诗酒并列,尽显风流。
无论是贵戚勋臣亦或是才子学士,只要经济条件允可,想喝酒的时候其实都甚少去酒楼饭铺之类地方,总是愿意邀请一二知己三五好友,寻一处青馆,红袖添酒,清淡诗词,醉意朦胧间软玉温香可嗅,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这是一种境界,更是一种追求......
当然,顾北跟大个子程大郎产生不了这种意境,别说程大郎一介武夫了,就顾北自个也不会作诗。去青馆,不是顾北想......咳咳,纯粹是想找人看着大郎。
顾北带上几支玻璃瓶装的华酒,拉着程大郎来到一处地方,下得马车抬头望见那门额上的匾牌,心里一阵唏嘘。
百花阁......
可惜那魂牵的丽人,已去往京都,狠心的不曾跟他招呼一下。
从心底来说,对于这样的红粉之乡,顾北还是很有一番期待的。
虽然害怕染上什么“隐晦之症”,但男人嘛,哪有不对于此等地界心向往之的?
哪怕不敢真那个剑及履及,只是喝喝花酒听听小曲,跟那水葱似的清倌人聊聊人生谈谈理想,也是美事一桩......
楼下迎客的小厮见到豪华的马车,立刻屁颠屁颠的迎上来,见到顾北下了马车,这小厮也是个见惯场面的,立马弯腰行礼,口中唱个肥诺:“见过公子!”
顾北微微点头。
那小厮刚要起身,又见马车的车帘掀开,又有一人跳下来,赶紧再次唱诺:“恭迎贵客。”
顾北和程大郎两人背着手一摇三晃,大摇大摆进了大门。
大堂里莺莺燕燕,姹紫嫣红,馥郁的香气熏得人昏昏欲醉。
顾北一进大堂,风韵犹存的老鸨子王九娘保养得宜的脸蛋上笑容越发灿烂,看来还认识这位诗会上一鸣惊人的白姑爷。
“顾公子......啊!不,应该称呼顾县男了,顾县男大驾光临,咱百花阁真是蓬荜生辉啊,咯咯咯......”
顾北揉了揉眉心,今天才接了圣旨,这么快就知道了,“九娘,帮我安排一个上好的雅间,酒水不用准备了,自备。”说完拍了拍手上提着的几瓶华酒。
王九娘一愣,还是第一次有人来青馆自备酒水,不过王九娘也是见过世面的,每日迎来送往的什么人没见过,也没有多问,亲自引着顾北等人上得二楼包厢。
不多时,包厢内悠扬的丝竹之声便响了起来,顾北和程大郎盘腿坐在软榻之上,矮几上摆着玻璃酒瓶,正中一群彩衣锦袖的歌姬正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衣诀飘飞,赤足纤秀,腰肢如柳,舞步翩跹之间皓腕胜雪春光乍泄,一股子奢靡之气扑面而来。
一波歌舞结束,便有歌姬过来斟满美酒,程大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连干三杯。
还真的来喝酒?什么话都不说就连干三杯,不会是想骗酒喝吧?
顾北自是不会两干三杯的,举起酒杯隔空敬酒,小小的抿了一口。
“顾兄,你跟某家小妹最近怎么了?”连喝几杯后,程大郎率先打破沉默。
‘喔豁,不是陪你来喝酒的吗?怎么扯到我跟你家小妹头上了,你这黑脸小子前几天还带人找上门来,如果不是被灌醉,估计某就还躺在床上了!’
“对哦,好久没见小艺了。”好久没见到那丫头,还真是有些想念。
“唉,还不是因为顾兄你!”
“......”
这是喝酒,还是找茬啊!
“顾兄弟,小艺真的很是喜欢你,可是你......唉,爹娘现在把她关在家里,哪里也不让她去。”
“......”
顾北坚决不上当,他发现这大个子没安好心,跟他爹一样坏透了,总是想怂恿他打上门去把小艺带出来。
“刚开始的时候,小艺......嗨,某说这些做什么,喝酒喝酒。”程大郎端起一杯酒倒进口里。
“说实话,某很是佩服你......”
佩服什么?
“佩服你会制作天香露,会酿酒,会......而且还很会赚钱,随手发明一个水车居然就封爵......”
“某呢?从小到大除了挨揍还是挨揍,要是那天挨揍挨个爵位出来......嘿嘿......想多了,想多了。”
顾北差点把喝到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心里腹诽起来:不是想多了,是喝多了,挨揍能挨个爵位出来?兄跌,你还真是异想天开呀!
“如果那天封个爵位是不是就不会挨揍了?”
“不会。”
“那要个爵位干鸟呀!横竖都要挨揍,还不如这样得过且过......”
顾北瞅着程大郎,心说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看他整日里无忧无虑悠哉悠哉,想干啥干啥,想挨打就挨打,也未曾不是一种幸福。
两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部分都是程大郎在说,顾北在听,同时劝一下酒。
约莫吃喝了一个时辰左右,顾北先一步下楼,留下醉酒的程大郎,带着萧然离开了百花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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