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管那项计划为“洛北钱庄”,只要这项计划能够成功,就算老公爷突然离去,他也能有信心保证没有老公爷庇护的白家,也照样能够屹立在夏国而不倒。
现在夏国各地虽然也有钱庄,但也是一个雏形,钱庄的业务范畴也只是在州府内存取,靠收取高额的手续费,还有就是放印子,也就是民间高利贷。
这时代没有所谓的通货膨胀,所以不用担心银子的价值缩水,因而,那些地主和老财宁愿寻个大缸,将银子搁进去,而后埋在自己的后院,或者是自己家的床底下。
存入钱庄?不存在的,存入钱庄每年还要收取百分之一的保存费用?那还是放在自个床底下安全。
顾北建立钱庄的用意,可谓也是为了大夏,使大夏的银子能够在市面上流通起来。
当然,还有一点点私心,吸纳人存储银子,用他们的银子来创造更多财富,当然钱庄是肯定不会像那些黑心钱庄一样收取保存费用,反而每年支付利息。
当然,这项宏伟的计划只是顾北的设想,目前第一步就是推出商行,第二就是建立初步信用,第三才是“洛北钱庄”的推出。
这项计划他已经构思良久,谁都不敢说,就连娘子也不清楚,他怕说了,惊吓到肚中的小家伙就不好了,受苦的可是孩儿他娘。
洛北港这里,现在是一天一个模样。
一座座红砖堆砌成的建筑,一直延伸到目力所及之处。
洛北港这儿,已经热闹起来,招揽来的匠人、接收的灾民现在已经突破了六千人口。
可即便如此,陈金旺还是嫌少,他不由感慨,从前一直觉得人力不值钱,可现在方知,这人力竟是如此金贵。东家交代,洛北港的一期建筑必须要在年前完成,因为人手还是少了,等入了冬,只怕进度更加缓慢。
在东区,学堂已经建好,不但高大且宽敞,窗户上安装的全是平整光滑的玻璃,墙壁都是用红砖加上水泥砌成,看上去坚固耐用。屋顶没有覆以瓦片,而是几乎平整的顶部,稍稍在中间屋脊处找出滚水,使得雨水能流下来,不至于留在屋顶造成渗水。
一溜儿窗子上的玻璃,看的陈金旺羡慕异常。
学堂是供灾民、匠人的子弟们读书用的,请了十几个老先生,三百多个学童,一大清早,学童们就咿咿呀呀的读书。
他们读书声一起,上工的灾民们和匠人们,便精神百倍起来。
这读书声,于他们而言,比工头的鞭子,更令他们精神百倍,那些孩子,是他们的希望,孩子们读了书,才能明理,明了理,才不必像自己一般,靠着卖气力的挣钱。
一到清早,整座洛北港,便复苏起来,在朗朗的读书声中,人们开始了一日的劳作。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从灾民里选出的‘护卫队’随着几个月日夜操练,已经有模有样。
当顾北的马车到来的时候,护卫营空地上传来了一片整齐划一的呐喊之声。
守门的两位护卫见到有车队往这边行来,正想高呼“军事重地,闲人不得进入。”待看清楚是顾县男的马车时,连忙敬了个礼,抬走栅栏,让马车进入。
马车沿着道路往前行了一段,眼前豁然开朗。阳光洒落的平整的场地中央,数十名护卫正列着整齐的阵列,手中拿着木刀劈砍腾挪操练作战技艺。烈日当空,这些人身着薄衣,有的还敞着衣襟,露出黝黑的腱子肉,一个个练得浑身大汗,颇为认真。
队伍前列站着一名五尺大汉,大汉身着一袭黑色武士装扮,肃容盯着众人的阵势和动作,黑脸上满是威严之色。
顾北的马车一现身,五尺大汉便立刻看到了他们。大汉黑脸上露出笑容,刚想跑过来时,顾北摆摆手示意他继续操练,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观看操练的过程。
众人动作威猛整齐划一,明显看出是按照某种招式套路进行操练。一招一式颇有些架势。几十人一起操练,呼喝跳跃之际,颇有些所向披靡的威势。
终于,一套演练完成,五尺大汉下达了休息片刻的命令。众人散开周围,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在一旁各自休息。
大汉小跑到顾北的马车前,身体笔直敬礼道:“见过姑爷!”
顾北呵呵笑道:“辛苦小黑......不,应该是黑统领了!”
顾北的一番调笑,顿时惹得周围家将轰然大笑,直把大汉臊得黑脸涨红。
小黑憨憨一笑后,瞪了一眼周围的家将,邀功道:“兄弟们的操练,姑爷觉得如何。某按照姑爷的要求,对他们进行早晚训练,甚至还教他们军营临敌武技,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顾北沉吟片刻,轻声道:“小黑,你已经做的很好。但我不得不实话实说,这套临敌武技只能属于最基本的练兵之法。列阵于此,练习阵列操演,看着确实威势不小,然而这只能对体魄武技有所提升,对于打造一支精兵以及临敌对战却裨益不多。”
小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都怪某太笨,不能领悟姑爷的意思。”
“你不笨,已经做的很好了。练兵练得便是两样东西,第一是胆气意志,第二是作战之法。”顾北见小黑一脸茫然,解释道:“胆气意志的打造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不仅在训练中锻炼,还需以奖惩为佐。既有奖惩,便必须要有一套严明的军纪约束,一盘散沙是不成的。这些是我疏忽了,我也会尽快完善。光就练兵一项而言,这种阵列操演之法只能为辅佐,想要快速提升作战”技艺,需要以实战为出发点,不能流于形式,花拳绣腿是没用的。”
小黑愣愣的看着顾北,周围包括萧然的家将也都一脸茫然。
“我不是说你教给他们的这些东西是花拳绣腿。我的意思是,要增强实战性对抗性。”
小黑依旧双眼茫然,急得抓烧挠耳。
“这样吧,我来主持操练,现场给你示范指导。”顾北颇为无奈,说再多,还不如现场指导一番。
小黑大喜,忙招人召集众人回到场地上列阵。小黑站在木墩上高声道:“兄弟们,刚才姑爷看了我们的演练,他有话要跟兄弟们说一说。有请姑爷!”
众人纷纷看向顾北,听到恩公有话要说,都想听听恩公说些什么。
顾北微笑对着众人拱手,扬声道:“诸位兄弟,可能你们中有人对某把你们抓到护卫队,心怀不满,也有些兄弟恨不能揍某一顿出气。当然有对某不满,想揍某出气的可以事后单独找某。某今日看了诸位的操练,有几句话要说,以下的话可能让你们听了心里不痛快,但即便如此,某还是要说的,心有不痛快的可以......憋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恩公难道要骂人?
“恩公,有话直说,我等不会怪你的,如果不是你收留我们,我们现在估计还在为温饱发愁......”
“对,恩公你说便是,我们不会生气,也不会不服,我们还得感谢你......”
众人纷纷叫道。
顾北点头道:“很好,那某便不客气了。”
顾北负手在队列前走了几步?抬头时脸上满是肃穆之气,双目也凌厉起来。
“刚才某看了你们的训练,感觉便是四个字毫无用处。你们这么训练下去,无非便是体格健壮些,但遭遇训练有素的敌手,你们根本就无一合之力。你们也只能对付一些乌合之众,应付一些比你们弱小的对手。
一旦遭遇强敌,你们便是一盘散沙。一支精兵当让敌闻之色变,到了那种境界,便可纵横来去,方可自傲。诸位现在的状态,在某看来还是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