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逸进来的时候室内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还未完全合上的纱帘照射进来,正好落在了沙发上的男人身上,随着微风摆动的纱幔不时的挡住光线,忽明忽暗,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打了一圈光晕,和着周遭的黑暗,戾气和黑暗呈破空之势过来,差点将进来的严逸吓倒在地。
“九爷。”他稳住心神叫道。
已经很长时间没看到过九爷这样的神情了,今天这是到底怎么了。
男人微微抬眸,没有回应他,伸手将空调的温度往下调低,忽然而来的冷风和着对面人身上的阴郁黑雾,严逸打了个冷战。
“这是风虚道长给您的。”严逸说着将手上的锦囊递了过去。
顾玖笙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单手将锦囊接过来,这老头子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总是喜欢故弄玄虚,每次都是这几句话,说来说去的也就忽悠忽悠老爷子。
当初如果不是为了让老爷子安心的话,他也不会在从寺庙出来还到清虚观去待了几年的时间,清心寡欲的地方也未曾让他有丝毫改变,有些东西,你越是压抑,就反弹的越大,但是却也不是别无所获,至少,他生命里照进了那束阳光。
将锦囊扔在了一旁,顾玖笙起来,走到了侧边将书房灯打开,灯光倾泻而出,照亮了附近的一块区域,他走到案前,从笔架上前取了支毛笔握在手上,严逸走到男人身边开始研墨。
雪白的纸张上慢慢染满墨水,顾玖笙的字大气恢弘,带着挥斥方遒之意,严逸清楚的看得到这纸张上分明是一串一串的梵文。
九爷在心底烦躁的时候就会开始书写佛经,这么长时间了依旧如此,这东西适合平心静气,最适合将某些东西压抑下去。
南无、喝啰恒那、哆啰夜耶、南无......
一串一串的佛经出来,可是顾玖笙心里头那股躁动却还是没能够平息,反倒是愈演愈烈,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头的,和他已经骨血相融,无法分离,无论是那份躁动,还是那份浓厚的欲望。
都呈现破体之势,无法压抑,每控制一分,他的躁动就会浓烈一分。
“啪......”毛笔被扔在一旁,笔尖的墨汁晕染了下头的宣纸。
严逸动作停下来,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九爷,明儿还到公司吗?”
明天说了白小姐会过来给九爷断脉,看九爷这样子,明天是不会出门去了。
“明天早上你亲自过去接她。”
顾玖笙吩咐了一句之后就往房间过去了,严逸站在原地,这空调的气温的确是有些太低了,可是这是九爷调的,他总不好去改动什么。
月光凉薄,夜晚世界归于平静,玻璃房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兽,体积是松鼠的两倍,但是尾巴却和松鼠一样的蓬松,两只眼睛滴溜溜的打转,月光下毛发泛出莹白的光泽,格外可爱。
小东西抬头看了眼月光,八根胡须的影子在身后格外明显,它仰头,嘴里慢慢的吐出了两个绿色的荧光泡泡,好像灯光一般的圆球浮在空气中,又很快如同萤火虫那样慢慢的散开消失在空气当中。
如果有人偶然看到这样的场景,恐怕会以为自己的眼睛坏掉了,或者是什么特效做出来的画面,未免太过玄幻了些。
可是它确实真真实实存在。
白色的小兽起身,慢悠悠的甩动尾巴往竹林那边过去,很快消失在了林子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