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玥从旁提醒道,“您应该要好好感谢的人是白淽,是她治好了宴曦呢。”
听了她的话,苏落英忙活着要找白淽的时候就没在客厅里找到她人了,四下查看的时候,清玥和权璟霆慢慢的走出了客厅门。
外面真是下午的时候,头顶的阳光是挺好的,不过照射在雪地上反射出来的光线可是格外的刺眼,从门口开始两排脚印逐渐慢慢的往院子里过去,慢慢的合并成为了一排。
权璟霆靠在门口,被清玥拖了回去,大约发生了什么她能够猜得到,恐怕附在宴曦身上的东西,和白淽的关系匪浅,现在宴曦恢复了健康,说明了白淽已经驱逐了那东西。
她现在心里,肯定是不好受,他们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了。
“怎么了,白淽和玖笙呢?”苏落英跟过来看了眼。
清玥伸手将人挡了回去,“妈您过去陪着孩子们,白淽这边您不用多管。”
还是让他们两个人自己静静吧。
清玥大概也能够感觉到白淽的情绪并不是很好,现在的白淽估计也不愿意见到旁人,她转头过去吩咐了佣人,谁都不要往后院过去。
“老婆,你这是要给他们制造二人世界?”权璟霆凑过来张口。
清玥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老婆,我们也过去过个二人世界怎么样,一起堆雪人啊。”权璟霆凑过来张口道。
清玥转身,将他推过去,“你这两天怎么变得这么粘人,是被顾玖笙给刺激了?”
听到这里,权璟霆黑脸,他倒是的确看到了那小子和他老婆的亲昵,到底是年轻,羡煞旁人,可是他也有媳妇儿啊,怎么就不如人了呢。
“这都要比。”清玥差点黑脸了。
从前他粘人的本事,可是比顾玖笙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权老爷子抱着宴曦不撒手,从宴曦出生到现在还没有面色这么红润过,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普通正常健康孩子的样子,看上去格外的好看。
苏落英回头的时候看到了门口黏着清玥不放的权璟霆,这几个孩子都是性情中人,现在娜娅和权璟琛不在,要是在家也是这个样子,亲昵的可怕。
“你们晚上不是要出去吗,怎么现在还没有准备的意思?”这边的苏落英张口道。
清玥这才反应过来,接了宁筬的邀请函,他的生日。
“太爷爷,我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和爸爸哥哥一起晨练了?”宴曦举着小手欢喜的说,“刚才干妈就说了,以后哥哥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了。”
他再也不是要全家人一起保护的小家伙了,今天开始就是小男子汉了。
“是吗,那宴曦要好好的感谢你干妈啊,如果没有你干妈的话,就没有这么健康的宴曦了。”老爷子胡子蹭着曾孙的小脸。
宴曦点头,“嗯,我最喜欢干爹干妈了,他们都对宴曦可好了。”
小孩子的概念里,只有对他好不好,苏落英笑了笑,看上去顾玖笙夫妇是真的对宴曦用了真心了,否则的话这孩子也不会这么喜欢他们两。
有缘分也是好事儿啊,多个人疼爱宴曦也是好事,人与人之间,总是要多些人情味。
......
花园内,两排整齐的脚印从客厅门口蜿蜒而去,一片雪白中倒是这些脚印显得格外突兀,慢慢的绕过了前院之后,在后院的路口,两排脚印合成了一排。
顾玖笙慢慢的走在雪地里,他身后,小姑娘抓着他的两只手,一步一步的走在他的脚印里,沿着他的足迹慢慢往前走,低头走的认真,没有顾忌眼前的男人到底走的是什么样的路线。
知道她现在的心情不太好,顾玖笙慢慢的在院子里绕圈子,一步一步,她当真踩着他的足迹慢慢往前,两人的脚印足迹完全重合在一起,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顾玖笙,我想问你一件事情啊。”白淽拉着他的手,安静的张口。
“嗯。”男人应了声。
白淽踩着他的脚印,额前的碎发慢慢落下来,挡了眼前,“我们当年第一次见面,不过相处了数日,你为什么就要娶我了呢?”
那时候在不知道她身份的情况下,顾玖笙已经拿着她的画像到芸锦求亲了。
“而且你当时为什么就那么确定我是芸锦的人呢?就不怕认错了被我母亲赶出来吗?”白淽好奇道。
这是她一直以来都好奇的事情。
当年相遇,她隐瞒身份和顾玖笙一起游历,相处的到的是颇为愉快,她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自己是芸锦的人,可是他到了芸锦之后,却是手拿画像向母亲提亲了,这件事到现在,白淽都没有仔细的问过到底是什么原由。
现在终于得空问出来了。
“有个小傻子,想要隐藏身份可是身上的衣袍穿着的却依旧是芸锦的图腾。”男人轻笑出声,声线温柔无比,“对你而言我们那些日子或许只不过是你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所搭伙闯荡江湖,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我肯定,我是不是要与这个女人,相伴一生。”
他承认自己的确是霸道,看上了便是要得到,从前便是如此,也是为了能够和她在一起,在到了云景的时候他盲目的加上了一条和亲的条件,那时候他心里便赌的是,无论她是不是芸锦的人,无论她在芸锦伸出什么样的地位,是什么样的阶层。
他顾玖笙,都娶定了这个女人,可是没想到他的确是选择对了,她是芸锦公主,用来和亲,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这便也给了他能够理直气壮娶她的理由。
白淽捏着他的指尖,唇角轻勾,“那你那时候就没想过,我答应了和亲,就不会是为了骗你的?”
如果他当时但凡有点怀疑,对于这桩婚事能够有一点迟疑的话,最终也不会被她算计的那么狠,白淽到现在为止,唯一亏欠的人,便是一个顾玖笙。
而且对于欠他的,是永生永世都还不尽的。
“只要能够与你共度余生,哪怕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惜。”男人说的认真无比。
他背对着白淽,白淽看不到他的神情可是却能够听得出来他的无比认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连一丝的喘气都没有。
走动的顾玖笙感觉到了他身后人的停顿,回头看着她,低声道,“怎么了?是不是脚冷了?”
他说着就要弯腰去查看她的腿脚。
白淽站在原地未动,盯着他半响,最后两手伸出来,抬高,“背。”
“好......”
男人唇角轻勾,眉梢染上笑意,只要她高兴就好。
高大的身躯在她的面前蹲下来,白淽环着他的脖颈趴了上去,安静的将脸贴在他的后颈处。
他慢慢起身,背着白淽在雪地里一步一步走起来。
“顾玖笙,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傻,哪怕只是为了你自己想一次好不好?”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她心疼,想到他为她所做的一切,白淽心脏就如同有千百只手捏着一起疼痛一样的无可附加,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哪怕只是她的一句要,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可是他做的,真的太多了,多的让她没办法承受。
顾玖笙背着她慢慢的走在雪地里,一步一步,紧紧的扣着身上人的腿弯不让她掉下来。
“我心疼了顾玖笙。”白淽蹭着他的脸。
如果不是小白及时告诉她的话,恐怕现在他已经用黑晶石将峤儿那抹生灵豢养在其中,可是没了拿东西,他便是如同死尸一具,甚至不如被折磨的死尸,这样的疼痛要比他当初寻找自己的时候,灵魂被同时撕裂拉扯的疼痛,要更加痛上千倍万倍。
“心疼了,那你便好好的陪着我,在我身边永远不分开。”顾玖笙笑的轻松。
他所求的,唯一个白淽而已,为了寻她,尝试了寻常人所不能尝试之苦,到现在,他便越发的珍惜能够陪着她的这段时间。
他不怕死,唯一怕的是,自己走了之后在没有人能够照顾她比他照顾的更好。
只要能够留在她身边,他便是什么也不在乎了。
“其实在栾朝的时候你去寻过我对不对。”白淽呢喃道。
她的记忆被臣义篡改了一部分,可是保留的那一部分还留存,她曾经以为栾朝不过是她的一场梦而已,可是到现在,她才发现,那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她真的在那个地方生存了十五年的时间。
“嗯。”身下的男人应了声。
为了寻她,他从堕神那里换来了能够跨越空间和时空的力量,一处一处的穿梭而去,承受了寻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最终是在栾朝降生了。
可是却没能够再找到她的踪迹。
“安国公府的小侯爷,我曾经在那里见过你,对不对?”白淽出声。
他没有回答,白淽却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
那时候的顾玖笙容颜依旧,可是却不似这一世一般的身体衰败,明眸皓月唇红齿白,羽冠折扇,翩翩贵气,那时候她只不过是山间下来的小丫头而已,为了给老侯爷治病到了安国公府。
那一眼,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其实到后来她为了躲避追捕她的官兵跌落山崖的时候,白淽眼前还曾经浮现过他的样子,没想到造化弄人。
臣义在这一世,将她脑袋里有关顾玖笙的记忆全数抹干净了,可是她现在想起来了,那些她忘记的过去。
“你寻我而不得,可是为什么没想过放弃,顾玖笙,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吗,如果我当真和当初说哦一样的不爱你呢?”
那么你付出了所有的追寻,还是不是有意义的。
“你若那时不爱我,等我寻到你的时候,我们已然是全新的起点,重新认识,我不怕你不会爱上我。”男人背着她,在院子里慢慢的绕圈子。
“那如果还是不爱呢?”白淽好奇道。
“不会。”男人否决的很肯定,丝毫没有犹豫。
“为什么?”她扬声道。
顾玖笙轻轻掂了掂她上去,“因为没有人会比我对你更好。”
这便是他追寻的意义,也是他的执念哪怕跨越千年,他也要让她爱上他,一次不行便是两次,两次不行便是四次,只要他这份执念不散,总有一天,这个傻姑娘会真的爱上他。
白淽蹭着他的脖颈,鼻头有些酸涩,“顾玖笙,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让我这么心疼,明明我才是女孩子......”
“那我也心疼你,乖,不难过了对不对?”顾玖笙哄着她。
白淽蹭着他的脖颈点头,“嗯.....”
师傅的话和今天庙宇里的签她都看明白,是她的执念让她一直都放不下,可是现在松开了,除了那些不舍之外,白淽却感觉轻松了许多。
“我背着你我们再走一会儿好不好。”
白淽哼了声没有再说话,脸颊紧紧的黏在男人的后颈上,他能够感觉到有滚烫的东西落入了他的颈子里,男人顿了顿,继续背着她往前走。
漫天雪白的地面上,整个后花园静谧无声,头顶的泛着红色的夕阳慢慢浮现,后院内,身材高大的男人背着身上的女孩子,绕着雪地一步一步的走着,那片雪白的地界上,满满当当的是他落下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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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啊,今天更晚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